拎起水桶,舒冉不禁苦笑,她还真是越来越懂得自我安慰了。
可是想得固然是好,要做到才是最难的,舒冉使劲往上转绳子,方才那桶看着个头不大,容量却着实不小,只打了一桶上来,舒冉已筋疲力尽了。
看来慕容璇玑的身子还真是不适合做丫鬟啊……舒冉坐在地上望天。
而就在这时,天上忽然落下一名黑衣人,只见他长剑一挥,五个水桶系在一根绳子上整齐落在井边。
“江护卫?”舒冉赶忙从地上爬起来。
江有祀面无表qíng地点点头,继续挥剑,水桶一个挨着一个升起落下,不一会,五个水桶已打满了水。
舒冉看得目瞪口呆,心想,有钱人果然还是不一样的,人家养的这护卫就相当于是水龙头啊!
“失礼了,在下很赶时间。”江有祀抱拳道。
舒冉连连点头:“您请您请。”
江有祀面无表qíng地飞身离开。
舒冉一怔,忙道:“喂——江护卫啊,你的水怎么不拿走啊?”
江有祀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舒姑娘拎回去即可。”
舒冉说不出清自己的心qíng,开心是一定的,但贪心也是有的……江护卫你为什么不好人做到底替她把水桶也拎回去呢?
望着面前一桶桶装得满满的水,舒冉陷入深深的焦虑当中。
不过作为一个美女,舒冉是很合格的,那么美人哀愁,自然会有男子忍不住跳出来帮忙。
但这个男人可不是舒冉敢用的,“宋丞相,你这是gān什么,快放手,我自己来就行了……”
舒冉惶恐无比地抢夺宋若荀手中水桶,他这官阶搁到现代那就是国~务~院~总~理的职位啊,你敢使唤吗?你敢使唤吗?!笑话!!
“请公主莫再阻拦微臣,公主乃金枝玉叶,岂可做这等粗活,若被皇上得知,微臣难辞其咎。”
舒冉动作一下子顿住,皮笑ròu不笑道:“原来你是怕被责罚啊。”
捂心口,舒冉笑得实在灵异,慕容璇玑慕容璇玑,别心疼了,人家根本不是为了你,人家是为了自己!
宋若荀星眸低垂,拎着水桶跨上走廊,语气平静,听不出真意:“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此乃为臣之道也。”
舒冉望着宋若荀单薄高瘦的身影,那两桶水似有千斤重般挂在他手上,微风chuī起他gān净整洁的白袍下摆,打在水桶上,留下点点水渍。
其实舒冉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她看得出来,宋若荀绝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他的话她得分几个层次来听,如果光看表面意思,她一定完败。
叹了口气,舒冉追上去帮忙。
宋若荀到底还是个读书人,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身子金贵自不待言,五桶水拎完,他已汗流不止。
孤身走出柴房,宋若荀坐在栏杆座上以手拭汗,淡色的唇此刻越发苍白,完全看不到一丝血色。
舒冉靠着柴房的门,握了握拳,最终还是忍不住走到了他身边。
“给你。”
宋若荀侧首低头,舒冉白净的手上捏着一块绸帕子,但他却没接。
“很gān净的。”舒冉补充道。
宋若荀抬头看了她一眼,这才接了过去,擦去额头汗珠。
舒冉靠着栏杆,翻着白眼望天,心想着这宋若荀似乎有点洁癖啊。
谁知她刚腹诽完,宋若荀便开口了:“公主以前从不允微臣自己擦汗,所以方才微臣有些反应不及,礼数不周之处,还请公主恕罪。”
舒冉嘴角一抽,忙道:“无妨,这里不是皇宫,丞相实在不必如此多礼。”
宋若荀望向天空,舒冉看不到他的眼神,却可以听到他若有所思的声音:“公主所言极是,这里并非皇宫。”略顿,又道:“那公主为何不肯跟微臣回宫?”
舒冉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她这到底是没长脑袋还是脑袋长了霉啊?没事提什么皇宫?提什么皇宫?!
见舒冉不语,宋若荀又道:“微臣今日是不是话太多了?”
哪里是他话多,实在是她无言以对啊:“不多不多,一点都不多。”
“公主若是记恨微臣,回宫后微臣自会向皇上请罪,这地方鱼龙混杂,不三不四,公主何苦一定要呆在此处?”
玄色黑眸暗芒一闪,宋若荀不轻不重道:“莫非,公主是对那柳若湖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