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爷子说的真对,所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不知不觉间,她已在人偶山庄住了一个多月,可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却再也没见过柳若湖。
自上次“沐浴事件”后,柳若湖似乎乖僻了许多,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不准别人进去,他自己也不出来,除了江有祀偶尔送送饭,再也没见过其他人。
对于此,舒冉心中虽然庆幸不用被他占便宜,更多的却是莫名的失落。她不太理解这种感觉,也懒得去想,而且现在她已经没机会再想这些了,因为宋若荀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gān什么?”舒冉下意识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
不是她敏感,而是宋若荀今天的眼神看上去实在太奇怪,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已经被宋丞相彻底击溃了,人家那脑子转速太高,她望尘莫及!
宋若荀倒是很淡定,这世间能让他不淡定的事qíng实在太少:“没什么,只是……”
话说了一半,宋若荀突然上前,舒冉还来不及反应,一块白斯帕就捂在了她嘴上,临昏迷前,舒冉在心里咒骂了一句:伪君子,死混球!
宋若荀可不会听到她的心里话,否则他一定会扛着她走,而不是抱着她,并且还是“公主抱”。
就在宋丞相抱着舒冉大摇大摆、不紧不慢地朝山庄大门行去时,一名红衣红发的女子出现在了山庄门口。守卫见了她立刻跪地施礼,可女子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素手轻扬,漫天红粉簌簌落下,护卫便全数昏倒在地。
迷晕了护卫,红发女子并没急着离开,她稍等了一会,便看见风度翩翩的宋丞相抱着舒冉来了。
行至红发女子面前,宋若荀淡淡开口:“敝姓宋,还未请教?”
红衣女子面无表qíng道:“朱砂。”
“朱砂姑娘。”宋若荀略一颌首,“请问在下可以走了吗?”
朱砂侧身让路:“别忘了你的承诺,不要让我再看到这个女人出现在这里!”
宋若荀嘴角一弯,淡漠轻笑:“朱砂姑娘请放心,在下比姑娘更希望她永远不要在这里出现,否则当初也不会找姑娘合作了。”
“慢走不送。”朱砂的话极尽简练。
宋若荀却慢了一慢:“可在下还有件事想不通。”
朱砂剑眉挑起:“问。”
宋若荀盯着她狭长的凤眸,道:“之前姑娘似乎并不想和在下合作,却为何又忽然同意了?”
朱砂眸光掠过,眼神闪烁,直接赶人:“你再不走,我也许还会改变主意。”
宋若荀清浅一笑,似乎已做到了最大的表qíng,他点了点头,礼貌道:“告辞。”
有些话说不说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聪明人完全可以从他们脸上看出答案,活了这么久,宋若荀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揣测人心。
但事实上,在这人世间,即便你阅人无数,亦是人心难测。
因为,人心才是埋伏在黑夜中最可怕的对手。
舒冉醒过来时,周围光线依旧很暗,那一瞬间她有些怔愣,以为自己还睡在人偶山庄的卧房里,没有出门,没有和宋若荀说话,也没有被他迷晕。
“醒了?”
清朗gān净的声音依旧来自那个神色和面孔都高贵淡漠的宋若荀,他右手握着书卷,身子斜斜靠着,穿了件绸纱白袍,长发用白色锦带系在脑后,露出光洁白净的额头。
……不止斯文,还很霸气。眼神莫测,睿智得仿佛永远不会被难倒。
“想不到当朝丞相也会做出这种偷jī摸狗的事。”舒冉别开头去不再看他,真正的贱人都是深藏不露的,那些犯贱的人都是浮于表面,浅薄得很,看看宋若荀就知道了。
“姑娘此言差矣。”宋若荀将书卷放到面前矮几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危险而莫测,“姑娘冒充公主虽罪无可恕,但比起jī狗还是qiáng一些的,不要太妄自菲薄。”
舒冉惊住,稳了稳心神,妄图蒙混过关:“丞相真幽默。”
宋若荀正襟危坐在皇家马车里,算算时间,差不多该到皇宫了,他必须速战速决才行。
“你不是公主。”标准的官腔开始了,第一步,先下结论噎死你。
“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第二步,把你的后路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