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地转过头,柳若湖迷离的眼瞬间睁开,似乎不相信自己所见,不确定地发出疑问,“……你回来了?”
舒冉被那样的目光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面无表qíng地点了一下头。
看到她点头,柳若湖本来冷冰冰的脸立刻笑得跟小花一样,他身体虚弱又感染了风寒,还chuī了一整天冷风,都坚持着高高兴兴地跑到了她身边,想要去牵她的手,甚至连被她拒绝都不在意。
他眼波潋滟,忍不住在她脸上轻抚了一下,笑吟吟地说:“我很难过,因为我见不到你。”
舒冉下意识后撤好几步,远远拉开和他的距离,“要不是你的忠犬在外面守着,我早就走了。”
听了她这话,柳若湖那失望的神qíng就仿佛被夺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怎么这么说?”
瞧着他那副无辜的样子舒冉就生气,指着大门道,“我本来在丞相府好好的,要不是江有祀把我绑回来,你觉得我会回来见你?”
柳若湖的脸瞬间黑了,他的打扮和以往不太相同,长发虽依旧无拘无束,却齐眉勒了一条碧玉抹额,他的身材又太过高瘦,整个人看上去越发的柔若无骨,仿佛一阵风就能chuī倒,一点都瞧不见昨夜那场“大战”的jīng气神。
“有祀,你进来。”他面无表qíng地唤道。
江有祀推门而入,同样不带一丝表qíng。
“是你去丞相府qiáng行将她带回来的?”
“是。”江有祀跪在地上,“任凭宫主处罚。”
舒冉看着他们俩,一遍遍告诉自己他们在演戏,其实不过是她已不再愿意相信他。
“凤皇宫的刑赏你应该很清楚。”柳若湖长臂一落,袖口滑出一条青黑色的小蛇,小蛇掉在地上,循着气味缓缓爬向江有祀。
江有祀面不改色的磕头一拜,“属下明白,谢宫主饶属下不死。”
小蛇很快爬上了江有祀的身子,它钻进他黑色的劲装里,一点点弓身爬行,舒冉甚至可以看到那衣服被它撑出的弧度。她有些怕了。
“柳若湖,你这是gān什么?你快住手……”
“他违反了宫规,也欺负了你,理应受罚。”柳若湖转过了身不去看任何人,玉手搭在旁边的桌子上撑着身体,一身蟒纹紫袍,身若长柳,虽气色不佳,依旧不掩风流。
江有祀一语不发,对舒冉的求qíng完全不放在眼里,他紧抿双唇,额头青筋bào起,黑衣不一会便湿透了,舒冉瞪着眼睛,一点点看着那小蛇消失在他的衣服里。
柳若湖在这时也转回了身,他摆摆手,“你下去吧,去找个没人的地方,不要让人看了心烦。”
江有祀抱拳一拜,“属下告退。”
关门,离开,一切如常,只有江有祀自己才能体会到身体里发出的剧痛。
舒冉目瞪口呆,忍不住重新审视眼前这个男人,“……你真是个疯子。”
第33章 …
……疯子?
柳若湖静静地站在昏暗的光线中,素白的手掌支着桌子,整个人的力量都压在那条手臂上,他微微轻笑,齐眉的碧玉抹额散发着幽暗的蓝光。
“你说我是疯子,我肯定不是。”他望着地面,低声道,“我只有对着你才会发疯。”
舒冉别开头不看他,只要一看见他她就忍不住心烦意乱,只要一听见他的声音,她的思维就会莫名地跟着他走,她想把眼睛耳朵都封上,但明显不可能。
“柳宫主身边那么多美女,还会少了我这一个?”
“不一样的。”柳若湖侧首看着她,一双眼睛如chūn泉般清澈,宛若夜空中的寒星,“和别的女人不可能会有这种感觉的,这辈子就是你,我自己心里最清楚。”
舒冉长吐一口气,再也没办法在这呆不下去,转身朝殿门走去。
再谈也不会有结果,继续下去对两个人都是折磨。
细数过往,发生那些事也不能全怪他,其实她才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当初被他欺负的稀里哗啦,坐在走廊里眼泪乱流,其实想想只是自己太渴望安定了,太想有个人可以依靠,这么多日子一直在谁也不认识的陌生世界里努力挣扎,真的很想有一个落脚的重点。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该拒绝他,从一开始她就该想到今天这个结果,是她的纵容造成了这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发生这些事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能报仇雪恨,那就把这些当做是……当做是上天对她堕落的惩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