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是不是那日晨练时与你比试枪法的那个?”
“正是,父王,那日您也见着了?”
慕王爷恢复冷清神态,将那棕叶蚱蜢收入袖中,平静道:“都仔细看看地形图,回去想一想这一仗如何打吧。”
听他此话,孔瑄想起一事,忙将那夜在山谷中歼灭西狄国武士之事说了出来,慕王爷听罢,思忖片刻,道:“仇都司来了西狄军中吗?前一段与他们jiāo手似看不出有此迹象?听说此人作风诡异,行事狠辣,爱行险着,如果真是他来主持西狄军作战,可得小心应付了。”
众人议得一阵,前后出了营帐,岳铁成走在最后,犹豫片刻,回转头来道:“王爷,可能只是巧合吧,当年苍山出来的人,会这么织蚱蜢的很多,虽说死得差不多了,但总有人传出去的。”
慕王爷从袖中取出那棕叶蚱蜢,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露出迷茫之色:“铁成,你看,这收尾的这处,世上只有清娘才会这样打结,当年我笑过她很多次,她总是不改,还反笑我------”
遥远的往事袭上心头,慕王爷的手竟有些颤抖,岳铁成沉默良久,道:“王爷,你早些歇着吧,方校尉那处,我明日会去询问于他。”
“不。”慕王爷逐渐平静:“先不要惊动他,我自有打算。”
岳铁成行礼退出大帐,帐帘摆动之间,一股cháo湿而燥热的风chuī了进来,帐内烛火闪烁,将慕王爷投she在帐上的身影拉得时长时短,似一只孤独的飞鹰,在空中盘桓鸣叫,叫声凄厉而冷森。
慕世琮与孔瑄前后出了营帐,立住脚步:“孔瑄,觉不觉得父王和岳叔叔有些奇怪?”
孔瑄微微一笑:“王爷和岳将军是几十年的jiāoqíng,自有一些往事,是我们后辈所不知晓的。”
慕世琮道:“那小子怎么样?”
孔瑄低头望向脚下的青糙,沉默片刻,道:“很正常。”顿了顿又道:“挺好的。”
慕世琮斜睨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带着崔放回了营帐。
蓝徽容躺于糙席上,一直未能入睡,听得帐外有‘沙沙’的脚步声传来,又在帐门外停住,良久都不再移动,不禁有些好奇,忍不住爬将起来,伸手掀开帐帘,却不料孔瑄也正好掀帘进来,两人便撞在了一起。
孔瑄捂着下巴苦笑道:“方校尉,我这下巴跟你有仇是吧。”
蓝徽容面上一红,幸亏帐内没点烛火,不虞被他看到,转身在糙席上躺下,淡淡道:“谁让郎将大人回自己的营帐象做小贼似的,不过,这帐内可没有马儿让你偷。”
孔瑄嘴角抽搐了一下,仰面躺落于糙席上,许久都不能入眠,听得蓝徽容的呼吸声也是时长时短,轻笑一声,悠悠道:“原来也有人和我一样,在野外睡了几天,回到这营帐内反而不习惯了。”
蓝徽容索xing坐了起来:“是啊,觉得闷得慌。”
孔瑄忽然来了兴致:“方校尉,不如我们去林中较量较量,放松放松筋骨,回来兴许能睡个好觉。”
蓝徽容一直没有和他正面jiāo过手,又曾听闻他是慕家军中第一高手,也来了兴致:“好啊,郎将大人有此雅兴,方清自当奉陪,只是军规规定夜间不能离营的。”
“管他的,我们就当还在外执行任务未归好了。”孔瑄笑得有些贼嘻嘻:“以前侯爷想溜出去玩,也是借口要和我出去执行任务,那任务有时可能只是一只野猪,或者是某某楼的一位姑娘。”
蓝徽容听他将野猪和青楼姑娘连在一起,忍俊不禁:“原来在郎将大人的眼中,姑娘们都是野猪啊。”
孔瑄但笑不语,两人出了营帐,走到大营门口,值守士兵大声道:“参见郎将大人!”
孔瑄神qíng肃穆:“嗯,夜里得打起点jīng神,虽说西狄军暂时未过来,也不可松懈。”
“是!”士兵们齐声应道,一为首军官笑道:“这么夜了,郎将大人还要出去啊?”
“是,有紧急任务,开门吧。”孔瑄正颜说道。
蓝徽容qiáng忍住笑,随他出了大营,避过众守卫的视线,进了大营南面一片有空地的树林,孔瑄点燃几根松枝,蓝徽容蹲于他身边,正待开口,孔瑄忽然执起一根燃烧的松枝,向她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