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瞪着那个一脸自得的始作俑者,我恨不得把他撕成几片。
拿了几块冰和几枚水果,我躲在自己的屋子里公器私用,快乐地在这个炎热的夏季里做消暑用品。
人哪,得学会自得其乐,否则我早被闷死在这不见天日的宫里了。
倒在这个宫廷的角落里,我吃得一肚子凉慡,无人打扰。
当丑到极致时,便也是一种幸福,无人打扰的幸福。
无声的咧了咧嘴,我倒头睡了个午觉。
“皇上呢?见着皇上了么?”门外传来一阵嘈杂,我翻了个身,继续睡眠。
他们在找皇上?这个皇帝应该叫刘辩吧,是刘协的哥哥,自从入宫来一直未曾见过,还是不见为好,既然知道他xing命不得长久,便不要认识为好。
突然感觉光线亮了一下,我立刻惊醒,看到有人快速地闪进屋来,关上了房门。
“谁?”翻身坐起,我皱眉,这个时间那小毒舌应该午睡了,谁还会来这里?自从这屋子归我后,几个同屋而眠的宫女都搬了出去。
“嘘!”来人背靠着门,屋里光线有点暗,我看不清楚来人的模样。
被小毒舌bī出来的火气正无处发泄,我上前一步,便狠狠揪住他的衣领,拉到亮处瞧了个仔细。
他不适地眯了眯眼,我看清了他的模样,很漂亮,我见犹怜的漂亮,无害得……像只小白免。
寒,小白免……
此时他身着一件白色的单衣,当真像只迷路的小白兔。只是,当一个男子长得必须用漂亮来形容,便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了。
毕竟,这个时代,漂亮的男人跟漂亮的女人一样,是种罪过,是薄命的征兆。
懒懒松开他的衣领,我顺手抚平他被我拉出皱摺的衣领,转身回到榻上躺下。
“你……”迟疑地看我一眼,他的声音也是软弱无力。
我在心里为他哀悼了一把,他莫不就是传说中的男宠?可怜的孩子……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呢,看他一身láng狈,一身单衣,该不是刚从魔爪下奋力逃出来吧。
看着他,我又开始习惯xing地想当然。
“你是?”他走上前,在我身旁坐下,看着我,漂亮的眼睛灰蒙蒙的,不像郭嘉一般清澈,也不如吕布一般明亮。
吕布……我微微一愣,怎么突然想起那个孩子了,自从凉州一别,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不过还是不见的好,在他的记忆里,我应该永远都是那一日,他送红盖头时的那个漂亮而幸福的新娘吧。
“无盐。”摸了一下自己的左颊,想到自己为他编的可怜身世,我决定笑眯眯地跟他讲话。
“你叫无盐?”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单纯无害的眼睛让我快忘了他是个男的。
“丑女,即无盐也!”我指了指自己的左颊,笑道。
他伸手,缓缓抚上我的左颊,指尖平滑,连手都如女子一般令人心旌动摇。
“很痛吧。”触到我的脸颊,他指尖轻轻颤了一下,道。
“曾经很痛。”任他抚上我的脸,我没有推开他。他的身上自有一种令人不舍抗拒和伤害的特质。
“一定很痛。”他的手瑟缩了一下,仿佛那伤疤长在他脸上,那样的神qíng,纯洁得跟天使一样。
我有些迷惑地看着他,甚至怀疑他便是堕落凡间的天使了。
待我回过神来时,他的手已经自动自发地拂开了挡住我右颊的长发,看着我,他微微一愣,随即说了一句让我半天回不了神的话。
他说,“你和王司徒家的歌姬长得好像。”
心里猛地漏跳一拍,我不敢深究。
“这是什么?”他转头,看到桌上我刚刚吃剩的半碗水果刨冰,“很漂亮的样子。”
“你吃吧,消暑的。”看他满头大汗的,刚刚一定逃得很慌。
他伸手端过那碗,舀了一勺在口中,动作优雅得不可思议,随即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那夹杂着红红绿绿水果的刨冰,“很好吃。”
我笑了笑,当然好吃,在这个时代,这可是尚未诞生的产物。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有些晚了,门外的嘈杂声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们在找什么?
想起那个小毒舌,我站起身,拢了拢头发,“我该去受那小毒舌的荼毒了,你自便吧,如果要逃跑还是小心一点,我不会告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