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垂涎三尺的模样,我有些恶劣地扬了扬眉,一仰头便“咕噜噜”将碗中仅剩的半碗ròu汤吞下肚去。
那小孩傻傻地盯着我手中的空碗,竟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放下手中的空碗,我拿起一旁的半个jī腿,在他面前晃了晃,诱惑道,“你是谁?”
那青衣童子的眼珠子咕噜噜地随着我手中的jī腿晃来晃去,终是吞了吞口水,开了口,“郭嘉”。
郭嘉?!我瞪圆了双手,看着眼前这个饿得两眼发绿,一脸寡淡的青衣童子,他莫不便是三国里曹cao的那个大智囊?!
我拍拍屁股站起身,抬手将那半只jī腿递到他面前,这才发现,我竟是比较他矮了一截,唉。
郭嘉接了那半个jī腿,也不嫌弃那上面沾了我的口水,便láng吞虎咽起来。
“奉孝?”我歪着头,试探地轻声唤道,郭嘉或许有重名,但姓郭名嘉,字奉孝的人,便绝无仅有,便是那大智囊了!
郭嘉一愣,随即拼命咳嗽起来,呛得面红耳赤,“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他!我笑眯眯地站在他面前,大言不惭地歪头道,“算的。”
“你是凉州陇西郡临洮县的小神女?”郭嘉看着我,也顾不是啃jī腿了,只是大惊道。
我得意地扬了扬眉,好好臭美了一番。呀,想不到我到哪儿都是一发光体啊,在这糙屋三年不曾出门,居然已经声名在外了,嘿嘿。
“你刚刚念的是什么诗?”想起刚刚他来时口中所吟之诗,我下意识地又问道。
三国似梦天下乱,自在飞花逐水流,一缕香魂随风逝,凉州铁骑入京都。我低头,喃喃重复,“凉州铁骑入京都……”凉州铁骑入京都,莫不就是意指历史上董卓带兵入驻洛阳,杀少帝,立新君之事?可是这都是当下尚未发生的事,怎么会有人知道?
“三年前一个雪夜,天降异象,我师傅星夜卜了一卦,得此诗。”郭嘉摇头晃脑地道。
三年前,雪夜……天降异象?我忍不住嘴角抽搐数下,那个“天降异象”该不是正好说的便是我这“神女”吧。
庆生辰董卓赠新衣 见神女郭嘉?
说话间,忽然感觉一个yīn影迎面盖下,我仰头,看清站在我面前背着光的高大身影,随即眯起眼睛,笑,“仲颖。”甜甜一声,软软的童音。
董卓大步上前,一把将我捞起,抱在怀中,随即低头看向牵着小毛驴站在雪地上的郭嘉,面色不善。
郭嘉却是不管,仍是仰着头,痴痴地望着被董卓抱在怀中的我,口中喃喃地道,“神女,真的是神女,三年前,师傅占完此卦后与世长辞,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找到神女,告诉她一句话。”
“什么话?”好奇心大于一切,我有些好奇他那似乎能够未卜先知的师傅给予我什么终告,不自觉地,我便开口问道。
“师傅说……”郭嘉开口。
董卓却是不待他说完,转身便抱着我走进屋子,“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仲颖?”见他yīn沉着脸,我拉了拉他的衣袖,“怎么了?”
“没什么,这世道坏人多,不要随便同别人讲话。”董卓将我放在木榻上,道。
我失笑,坏人?最大的坏人董太师您老人家这不正在我面前站着呢吗?我还怕谁?
只是早在演艺圈被磨成人jīng的我又岂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怕什么?
“仲颖,抱抱。”甜甜地仰起笑脸,我把ròu麻当有趣。
董卓转身依言将我抱起放在膝上,微微缓和了脸色。
“不好了,不好了……羌胡人又来抢掠了……”
突然之间,隔着那道薄薄的门板,门外,喧哗声,吵闹声,惊叫声,乱成一团。
董卓微微皱眉,抚了抚我的头,“笑笑千万不要出门”,说着,便将我放回木榻之上,从墙上拿了弓箭出得门去。
犹记得《望月》的剧本里有记载,东汉末年的凉州地处西北边陲,正好与游牧民族jiāo界,时常遭到游牧民族的骚扰。
看董卓如此匆匆的模样,定是那些游牧民族又越过边境往凉州来劫掠财物了。
门外杂乱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正在我轻轻吁了一口气之时,门却突然被踢开了。
我有些讶异地抬头,却是忍不住微微愣了一下,那一日所见的肥太守正带了一群侍卫冲进房来,明明说是羌胡人来袭,他们不去抵御那些使凉州百姓缺衣少粮的罪魁祸首,却来这里,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