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得那么残忍……对自己……那么残忍……
殊不知,王允即使死,郭汜等人也未退出长安。
即使没有董卓,这天下,依然纷乱……
第三日,婉公主便自尽于公主殿,因为丑闻,故而皇廷悄悄掩埋了事。
我再也没有见过樊稠,传言,他与郭汜等人不和,被设计斩于宴席之上。
传言,死时,他手里紧紧捏着一只jīng心修补过的碎玉镯。
他,始终未曾忘记他的小姐,他的铃儿。
而我,终是轻信了他。
只有最信任的人的背叛,才能令我万劫不复……
他,在替铃儿复仇呢……
只是现在,一切仿佛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浑浑噩噩地,我在长安大街上游魂一般的晃dàng。
可以死心了?可以没有牵挂了?可以回家了……吗?
可是,为什么还是回不去?
还是回不去……
恍惚间,仿佛撞上了什么,有些痛。
“眼睛瞎了!”有人高声骂了起来。
我茫茫然抬头,却见那人不知为何已经一脸畏惧地缩到了一边,再不敢多加指责。
看了一眼滚落了一地的瓜果,我转身,看到了吕布。
“赵云说,他要去投靠北平公孙瓒,没有随我回来……”看着我,吕布讷讷地道。
“嗯。”我应。
投靠公孙瓒,果然是顺应了赵云的历史路线。
婉公主的死讯被朝廷掩盖了下来,赵云怕是不知道此事。
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知道……就如他心中所想,那个高傲而倔qiáng的公主,仍然高高在上,在努力维持着她的皇家尊严……
这样,这世上,便少了一个伤心人。
“梦断三国笑笑魂归去 痴心何改吕布心成灰”
王允即死,貂蝉无处可去,我便带了她在身边,平日都是她以貌示人,而我,总轻纱遮面。
想不到,最后竟是吕布得了美人归。
断魂散的余毒总未清得gān净,我的身子越来越差。
所谓红颜薄命,大概便是指这个吧。
那一日,吕布在长安大街上守着我走了整整一天,然后背着倦极睡去的我回府。
那一日,吕布对我说,“你可以不走么?”
我点头,吕布欣喜若狂。
而我,只是在等一个契机。
历史记载,建安三年十二月初七(公元198年),吕布于白门楼兵败。手下高顺、陈宫等人殉节。
我没有阻碍历史的发展。
当一个人心死了,时间就会变得非常快。
身边一切的事qíng都如走马观灯一般快速晃过,仿佛是电视里的快镜头一般。
因为郭汜等人犯上作乱,吕布带兵离了长安,先后投靠袁术、袁绍、张杨,最后在张邈、陈宫的策划下入主兖州。
辕门she戟救了刘备,但是战场之上,没有永远的盟友,曹cao和刘备联军攻打,吕布被困守下邳城。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一切,我都是一个地地道道地旁观者,冷眼旁观着所有的一切,世事变动,浮世沧桑,血腥杀戮,所有一切……我都只当在看一场冗长而繁杂的历史电影。
与历史纠缠,那样的苦果,尝过一次,再不敢碰了。
历史人物便是历史人物,敬而远之,是上上之策。
我在等的这一天,建安三年十二月初七,很快便到了。
这一日,我将遇见一个故人,向他讨回一笔债。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
下邳城,建安三年十二月初七。
吕布麾下的侯成、宋宪、魏续叛变,陈宫、高顺宁死不降,被戮于白门楼。
吕布,也死于白门楼下……
貂蝉不知所踪。
吕布已死,貂蝉失踪的消失四处流传开来。
“你再喝些汤药……”此时,郭嘉正急急地守在我chuáng前,猛灌我他的独门密制之药。
我苍白着唇,浅浅笑开,“臭书生,你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这药的味道,太怪异了……”
“若若……”看着我,这个闻名天下的大智囊有哭鼻子的趋势。
我轻叹,“你啊,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帐内收拾的很gān净,空气中弥漫着药的气息,曹cao正坐在chuáng榻旁翻着一卷竹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