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东生于是入了席,一gān人等也陪着坐下了。桑娘看那黑东生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妖气。真不知他实际是一个什么样的妖怪。
“听闻竹青妹子也上府上住下了,不知此事是否当真?”
酒过三巡,黑东生看似闲闲的开了口:“天青真是好福气,左拥右抱啊。”
桑娘的脸微微僵了一下,扭头却看见玄天青深沉的眸子闻言正投在她的身上,于是露出一个淡然地笑:“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天经地义。只怕委屈了竹青姑娘。我百年后,这夫人的位置,总归还是她的。”
汗。县太爷和王捕头对视一眼。没想到桑娘是这样的妒妇。玄天青要纳妾竟然要等到她百年归后——那时玄天青只怕也垂垂老矣,还纳来做甚?!岂不是耽搁人家姑娘一辈子?
不明就里的几个人满脑子冷汗。玄天青闻言,淡淡的开了口:“我玄天青今世,娶了妻便只一个。黑兄莫要误会了。”
黑东生颇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桑娘,唇边浮起一丝玩味的笑:“天青真是痴qíng。许久不见竹青姑娘,回头还得好好叙叙旧才是。”
“来,来,黑大人请,尝尝我们平石镇的特产。”
县太爷满脑子冷汗的招待着,身后随伺的丫环便给黑东生挟了菜。桑娘听了玄天青的话便僵在了那里。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正吃饭间,从二楼的楼梯拐角传来怦怦的脚步声,崔五和尤chūn跑了上来,就地一跪:“禀大人,镇西叶家发生命案!”
第二章 失踪的孩子
西边的叶家同桑家一样,也是平石镇的大户。不过叶家经营的是瓷器生意。提起叶家祖窑出产的镂空青花瓷,全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每年钱塘县向京里进贡,桑家的双面绣与叶家的镂空青花瓷都是不可或缺的jīng品。叶家祖上是做官的。听说老祖宗辞了官退隐归田后看上了平石镇这块风水宝地,遂在这里砌屋定居。所以叶府颇有几分官宅的威赫气息。
黑东生在前,县太爷屁颠颠的跟在后面。他们到达叶府的时候,李卫和李三以及其他几个衙役已经把现场围了起来,不让闲杂人等进去。仵作正在里面检查尸体。桑娘本想回府,奈何黑东生邀请玄天青一同前去验尸,无奈之下只得也跟了来。
叶府外围是用大青石砖砌的围墙,前后围墙外是车水马龙的街道。左右虽是小巷,行人甚少,不过也gān净清幽。据叶府的人讲,这两旁的小巷也是有专人定时打扫的。围墙约有三人来高,院子里几棵梧桐树伸出了高大的树臂,在蓝天下舒展,也在院子里投下一片荫凉。进得大门桑娘便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好jīng巧的布局!假山树林,亭台水榭,jiāo错有序。每一个亭上门廊处都提着苍劲有力的隶书,顿时隔出一个清静的书香世界。
出事的地方在叶府内院。叶府是三进三出的大院。内里住的全是家里的女眷。这会儿叶家的男人们都集中在这个地方,女眷们则回了房间避开生人。官宦人家,规矩总是比普通老百姓多一些。
见黑东生进了内院,叶家主事的叶七爷上前一步作了个揖:“黑大人。”
“七爷。”黑东生回了一礼:“去年京城一别,七爷而今身体安好?”
“淮阳劳黑大人挂心了。”说着叶七爷将黑东生一行人迎进了内院的大厅暂坐。这边厢候着的李卫过来向黑东生和县太爷行了一礼:“禀大人,仵作验尸已完毕。”
“传。”黑东生简单的开口,随即看了看一旁的玄天青:“天青,先听仵作报过,回头还要劳你再去看看。”
玄天青不置可否。说话间仵作进了屋子,向着几个大人行了礼:“禀大人,小的已经验过,三姨太的致命伤在胸前,为利器撕裂形成,深及肺腑,一击致命。倒像是……”仵作有些犹豫。黑东生淡然开口:“旦说无妨。”
仵作鼓了鼓勇气:“倒像是被人熊一击在胸前而亡。”
“混帐!”县太爷一拍椅子的扶手:“这叶府深宅大院,何来人熊?你好生给我验过了!”
“大人此话差矣。”黑东生静静的看了县太爷一眼,看得他脊背有凉飕飕的:“在没有确定最终的原因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可能的。不要以自己所认为的常理去蒙蔽自己的眼睛,忽略掉重要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