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一声马嘶,车停住了。外面响起昆子的声音:“公子爷,到地方了。”
桑娘脑子里顿时一个激灵。再看玄天青时他已经收起了眼中青色的妖光。为……什么?!桑娘害怕的往后退了退,为什么刚刚他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她之时,她只觉得神志混浊,身不由己?!难道……
“狐族善用魅惑之术。”玄天青坐起了身子,替她整了整弄乱的发丝和衣襟,语气平静的开了口:“桑娘。我既决定要你做我名副其实的娘子,即使不择手段,我也要得到你。你今生今世,愿也好,不愿也罢。相公只我玄天青一人,明否?”
第六章 诺言
作者有话要说:厄,那个……
砸转的轻点,一定要轻点,别把火焰压熄了……
一朵顶着锅盖的火焰飘过…… 马车绕了一个大圈,却原来并没有离开岩巷。玄天青抱着桑娘下了马车,嘱咐石头和昆子先回桑府,便带着桑娘进了一家院子的后门。这不过是个平常人家,一排三间的平房,后院既是厨房也是柴房。靠着房子的窗脚下用几块大石头垒了一个简易的灶台,对角便堆满了整齐的柴火。玄天青带着桑娘穿过了后院,轻轻一跃便上了房顶。紧跟着一阵急行。穿过几个主要建筑之后,又来到了漠壁楼斜对面的屋顶上。居高临下的看过去,此刻漠壁楼里小二们已经完成了一天的工作,正坐在天井里聊天。楼上珲玉收拾了东西正坐在窗前绣花。每刺几针就会停下来发一会儿呆,眉宇间又出现了那股淡淡的轻愁。
“……不是要夜游淮水?”桑娘抬头。玄天青挑了挑眉毛,指指下面。旁边的大树上黑东生与汴沧月还坐在原地。看见桑娘汴沧月微笑着点点头,黑东生淡然扫了一眼又转过了头去。
“珲玉的夫君,是孟极。”玄天青在瓦片上坐下,伸手扶过桑娘坐在他的身边。大树横生的浓密枝冠正好掩藏了他们的身影,却又不妨碍他们的视野:“黑东生追了他五年。今儿个好不容易才有了他的线索,又怎会有心思夜游淮水。”
“什么?”桑娘一怔。难怪黑东生从听珲玉讲那些往事开始。脸上便一直笼着一层寒冰。桑娘看看不时轻愁不时微笑的珲玉,轻声开口:“……若是抓到,黑大人会怎样?”
“不知。”玄天青淡然回答:“黑东生与孟极jiāo手数次,都是两败俱伤。今儿个我在此,定然不会让他讨了好去。”
“……可是要他xing命?”
“桑娘。”桑娘转头,黑东生与汴沧月离了原来的位置,也来到了屋顶。汴沧月微笑着坐到她的身边:“不可有妇人之仁。那孟极伤人xing命太多。如此猛shòu来了平石镇,若不除了他,日后会有更多人受害。”
“但……”桑娘看着珲玉,她略带愁容的笑容刺痛着她的眼睛:“珲玉今后如何是好?”
“妖怪就是妖怪。野xing难除。”汴沧月看了看面无表qíng的玄天青和黑东生:“孟极不会因为珲玉而从今往后不食人。这一刻也许他爱着珲玉。今后若变了心呢?难保他不会连珲玉也吞食下肚。”
“可是……”
“感qíng这个东西,本来就脆弱而不可靠。”汴沧月摇摇头:“珲玉等不到跋博峰,日后也许会遇到一个普通人,过完平凡的一生,总好过跟着一个食人妖怪,用自己的xing命作赌博。”
桑娘住了口。汴沧月的话像一盆凉水将她从头浇到脚。连带着心也冻透。她看看玄天青。他也正静静的看着她。
他当日,是否也曾经对着金陵和竹青说过同她一样的话?
他当日,是否也曾经用着那样温柔的笑容温暖过别人?
如今他可以转身冷然。会不会某一天,当她人老珠huáng的时候,他也如同对待她们一样,转过身去绝然?
黑东生找了一个相对宽阔的地方坐下,闭眼调息,不搭一语。玄天青转过视线扫了汴沧月一眼:“你的伤好了几成?”
“一成左右。”汴沧月苦笑一下:“若非如此,又何必待在这里躲避地府鬼差?”
“听闻孟极善奔跑,力大无穷,有生撕巨石之力,此事可真?”
“真。”黑东生缓缓睁开了眼睛:“当日我就差点死在他的巨爪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