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果很少生病,在家养伤更是没有的事。他也不懂自己伤成这样,肯定需要有个人照顾,还以为一个人什么都行。
醒来腹饿,李果爬回chuáng,想穿鞋下楼,捡起地上的鞋子,低头穿鞋,这头一低,眼前居然一抹黑,“啪”一声倒在地上。
迷迷糊糊醒来,阿棋正扶着他,慌乱叫着:果子果子。
“棋哥,我刚好像晕啦。”
李果生无可恋地躺在地上,额头撞出一个包,还好没撞着fèng线的那边,否则鲜血淋淋。
“你gān么爬下chuáng,快去趟着。”
阿棋搀起李果,将他扶回chuáng,躺下。
“我饿。”
李果无辜地睁大眼睛,望着窗外,楼下传来小贩的叫卖声。
“你好好躺着,不要乱动,想吃什么,我去买。”
阿棋拉被将李果盖住。
“谢谢棋哥,我想吃笋泼ròu、还要两个白ròu胡饼、一碗甜团子,还要楼下小贩叫卖的糖环饼。”
李果躺在chuáng上,口水直流,他饿坏了,有种好几天没吃上饭的错觉。
阿棋听得目瞪口呆,吃吃问:“这么多,你吃得完吗?”
李果淡定地说:“吃得完。”
“我叔说你要少吃油炸的食物,环饼等病好了再吃。”
“好吧。”
李果有些不舍,但想想还有白ròu胡饼、甜团子、笋泼ròu面,他心qíng立即又好了。
阿棋下楼去,李果趴在chuáng上,想着赵启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去,他大概已回官舍。
可惜自己一路昏睡,没能和他相别。有些想他。
李果身子打侧,卷起被子,眼睛瞥见chuáng角落里有件衣袍,李果惊喜,伸手去够,衣袍拉出,果然是赵启谟的紫袍。
这件紫袍沾染血迹,有淡淡的汗水味道,还有淡薄的龙涎香气味。
李果美滋滋,一把将衣袍搂入怀中,正在遐想,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做贼心虚般,急忙拉被将紫袍盖住。
“李工在吗?”
阿鲤在门外问着。
“在,是阿鲤吗?你推门进来。”
李果在chuáng上回答。
随即房门被推开,阿鲤带着位大夫进来。
第64章 离讯
赵启谟依靠在榻上读书, 他被禁足。从小到大, 禁足是常有的事,他倒也习以为常。对他而言, 不去见李果, 也许更好些。他心里担心李果, 但又不大想见他。听阿鲤说,有珠铺的伙计在照顾李果。
“公子, 药熬好了, 你趁热喝。”
阿鲤端着钵热气腾腾的汤药进来,搁放在桌上。
赵启谟头也没抬, 淡然说:“早些时候才喝下, 这次又是什么?”
“是灵芝汤。”
阿鲤将钵中的汤盛出, 滤去药渣和guīròu,勺出半碗琥珀色的汤水。
“阿鲤,将整钵送往四合馆。”
赵启谟不想喝,他是有些失血, 可犯不着这么大补。李果那边倒是需要药膳, 想必也没人做给他吃。
“可是公子, 夫人说你若是不爱喝,多少也喝几口。”
阿鲤做为一个仆人,蛮为难,两边话都要听。
“拿来吧,其他送去李果那边。”
赵启谟搁下书,将手伸出。阿鲤把半碗灵芝汤递给启谟, 余下的收起。
这两天,阿鲤不时往四合馆跑,赵启谟差遣得频繁。
端起碗,赵启谟看了眼碗中的汤水,不辨味道,仰头饮下。
灵芝入口味苦,后则清甘。
阿鲤将半钵灵芝汤端回厨房,找来一个竹制的食盒,装在里边,提着外出。他路过院子时,正好撞见赵启世。
“上哪去?”
“阿郎让我将药汤送去四合馆。”
“四合馆?”
“回官人,李工住在那儿,前些日子被歹徒打伤,卧病在chuáng。”
“是李果吧。”
赵启世恍然,他心里虽然觉得荒诞不经,可也没拦阻,放任阿鲤离去。
听爹娘说,当年,赵启谟住在刺桐,和一位叫李果的邻家子jiāo好。是位市侩小儿,因住得近,便也就相识。这终究是孩子时的事qíng,年幼时jiāo友不辨贵贱,年长后,怎还是如此。罢了,想是念着旧qíng,启谟一回京,两人往后也不会再有gān系。
阿鲤匆匆离去,将汤药送到四合馆,打开瓷钵,汤药还温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