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月和惠芝走到天井里四处张望,看到宇文长风和刘伶坐在二楼听曲,惠芝忙拉了溪月也上楼去,在他俩隔壁坐了。溪月悄悄向惠芝道:“那刘伶十分贪杯,如今咱们只要命人送上美酒数坛,保管叫他现了形。”惠芝点点头,找来小厮吩咐了几句。小厮拿着她给的银子离去。
宇文长风百无聊赖的听着曲,见刘伶眯fèng着眼睛倚在桌子旁,边听曲边饮酒,似是十分受用,心里越发无趣。见有小厮一坛一坛的搬酒进来,好奇的问:“是谁让你们送来的,我们没要这么多酒。”那小厮笑道:“公子,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的佳酿‘美人醉’,你们到满园chūn来饮酒听曲,不喝上几坛算是白来了。老板娘说,二位贵客第一次来,这几坛酒白送给二位品尝,算是我们一尽地主之谊,还望贵客常来常往。”
刘伶一听说有美酒,来了兴致,一骨碌翻过身,抱了一坛酒在怀中畅饮。宇文长风却觉得意外,哪里有做赔本买卖的地方,来历不明的酒还是少喝为妙。“刘兄,这酒喝不得!”宇文长风劝了一句。刘伶却道:“有何喝不得,难道还怕他们图财害命不成?呵呵,我刘伶只要见到美酒,哪怕是醉死了,也绝不会少喝一口。”宇文长风无奈,只得由着他。
溪月和惠芝听小厮说了隔壁的qíng形,都抿嘴而乐。小厮走后,溪月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那个能喝的才是刘伶,不敢喝的,是你的宇文公子。”惠芝脸上一红,道:“什么我的……我可没看上他。”溪月嫣然一笑。她俩只顾说笑,却没注意到对面的楼上有几双色迷迷的眼睛正瞧着她们,危险也一步步bī近。
遇险
溪月拉了惠芝的手从雅间出来,往宇文长风和刘伶的雅间走去。惠芝犹豫道:“这么去,好不好?”溪月瞥了她一眼,笑道:“你不想看看他身份被识破的样子?”惠芝也淡淡一笑,嗯了一声。
两人悄悄走到雅间门口,溪月让惠芝在门口稍等,她先一步进去。“宇文公子——”溪月故意叫了他一声。宇文长风没以为是她,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却见一个俊秀少年站在门口,仔细一看,那眉眼笑容,竟是溪月。此时溪月笑得直拍着心口,惠芝自门口走出来,也看到一脸惊愕的宇文长风。
三人面对面,宇文长风尴尬万分,不知说什么才是。惠芝主动上前道:“宇文公子,你当真是真人不露相,把我们谢家上下一通好骗。”宇文长风只得赔礼道:“是在下一时糊涂,小姐请见谅。”惠芝偷偷打量了他一眼,见他虽仍是乱蓬蓬的头发,但剑眉星目、器宇轩昂、风姿俊秀,心下不免欢喜,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故意道:“这件事我不会和家父说。如果宇文公子诚心悔过,还请你亲自去和家父说明缘由。”宇文长风向她作了个揖。
他抬头看向溪月,见她清丽的脸上泛着笑颜,一双盈盈秀目正凝望着自己,心知她是取笑自己偷jī不成蚀把米,讷讷的一笑。
刘伶一直在一旁看着他们三人,听他们说话。惠芝向宇文长风说的话,他如何听不出深意,笑道:“宇文老弟怕惠芝小姐看不上他,反而丢了面子,故意找我演了这出戏。你别怪他,怪就怪惠芝小姐太出众,仰慕者太多。”溪月听了这话忍俊不禁,惠芝脸上一红,宇文长风则心里暗自叫苦。他回头看了刘伶一眼,见刘伶向他眨眨眼。
送走了溪月和惠芝,宇文长风苦着脸向刘伶道:“刘兄,这回你可把我害苦了。”刘伶笑道:“大丈夫行事通达,更要善解人意。惠芝小姐已经说了那些话,暗示你去向她父亲提亲,你若再不识趣,就真是唐突佳人。我看你俩缘分颇深,倒是天造之合。”宇文长风苦恼的长出了一口气,万万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多,眼见着就要成功的计策,竟然功亏一篑。想到这里,他意兴阑珊。
溪月和惠芝从二楼下来,往门口走去。想起方才宇文长风秘密被戳穿的láng狈样子,两人都忍不住好笑。溪月想:这宇文公子一表人才,和惠芝正是郎才女貌,非常般配,若能玉成姻缘,也是美事一桩。她侧目看了惠芝一眼,见惠芝脸上红红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在嘴角,心中一喜,在她耳边低语道:“怎样?那宇文公子还中你的意吧?”
“去你的,就会打趣我。改天我见到云公子,让他快点把你娶回家,免得那些提亲的人把你家的门槛踩烂。”惠芝不甘示弱的笑着回了一句。溪月俏皮的耸耸鼻子,点了她脑袋一下,两人均是笑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