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白没有多言语,手在她肩头轻抚片刻,见小桃端了燕窝粥进来,才把手拿开,坐在一旁。
把燕窝粥端给沁歌以后,小桃向凌少白拜了拜,“厨下备了几样清粥小菜,不知姑爷口味,不敢冒昧端来,敢问姑爷是要与小姐吃一样的饮食,还是另起炉灶?”
别人不知道,小桃作为沁歌的贴身婢女却知道,这位新姑爷不是普通人,那时他偶尔趁夜潜入府中和沁歌幽会,小桃一向知晓。
“姑爷茹素,不要给他预备荤腥油腻的饭菜。”沁歌吩咐了一句之后,拿起jīng致的银勺,一口一口的吃着燕窝粥。
府中的饮食比外面到底不同,沁歌胃口大开,凌少白早已吃完了,她还在吃,两三个丫头站在一旁伺候,不是添汤就是加饭,更有一人在边上替她扇着扇子。
凌少白在一旁看着她,心里不由在想,她是富贵人家这般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跟自己隐居在山林里是委屈了她,一年两年过得,十年八年百十年,她能不能忍受?
沁歌不知他心中所想,目光时不时的看向他,嘴角噙笑。小桃见此qíng状,心中深感欣慰,小姐苦了那些日子,终究值得,不管姑爷的真实身份如何,他和小姐两qíng相悦、夫妻恩爱,便胜却人间无数。
温元山回府后,早有管家将两位公子和七小姐夫妇一同返家的消息告诉他,温元山微一皱眉,思忖片刻,让管家去把两个儿子找来。
从儿子那里得知了沁歌和凌少白已经私定终身,并且怀有身孕的消息,温元山只觉脊背生寒,一股怒火自胸臆透出,若不是为官多年城府深厚,只怕当场就要发作。
“那个孽障!”温元山qiáng压怒气,拳头却重重的打在红木书案上。
温剑筠见父亲生气,忙道:“我跟五哥苦劝七妹多时,她怎么也听不进去,非要与那妖狐一同回来,我们拗不过她,又怕伤了她胎气……”
“那种妖胎,不要也罢!”温元山丝毫没有就要当外公的喜悦,反而觉得女儿怀孕令他蒙羞。见五儿子一直不说话,转而问他:“老五,你有什么话说?”
温剑笙知道父亲正在气头上,旁话不便多说,只是道:“这一路走来,我见七妹与他感qíng甚笃、恩爱非常,咱们若与他正面冲突,只怕会累及七妹受苦,爹娘和我们兄弟,于心何忍?”
温元山冷哼一声:“照你这么说,我们倒是应该姑息他们了,那凌少白是妖,纵容了他和你妹妹,才是会害了她。”
温剑笙摇头,“我的意思是,不必让七妹知晓,我们私下里让凌少白自己离开,等他走了,七妹便是想去寻他,天地之大,她又怀有身孕,一时也不易成行。”
这么一解释,温元山默默颔首,为了不把事qíng闹得人尽皆知,他已经下令府中各人一律不许与外人谈及此事,对凌少白真实身份更是隐瞒的紧,不仅府中下人不知道,就连其他几个儿子,也是知之不详。
吩咐下人去领凌少白过来,温元山换了一身便服,两位公子站立在侧。
凌少白见到温元山,心知他对自己不可能没有芥蒂,没有行跪拜大礼,只是拱手作揖,“晚辈凌少白拜见温大人。”
“不敢当,阁下是修仙的高人,已逾千年,实在不必以晚辈自居。阁下和小女的事qíng两位犬子已经告知老夫,老夫现下请你过来,是有一件极重要的事要与你商议。”
温元山的话语温和中透着威严,凌少白一听他对自己的称呼和他脸上的表qíng,就知道他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想想也是,他已经七百多岁了,比温家的□□还老上许多,自称晚辈未免可笑,当下也就不再自谦。
书房外,小桃悄悄的蹲在西窗下偷听,却听不清老爷和公子们对凌少白说些什么,心里暗自着急,小姐让她来打探,总不能无功而返。
偷偷的掀开窗户,小桃试图把耳朵靠过去,哪知道刚听到两句,就有个弹珠一样的东西打在窗户上,吓得她赶紧蹲下身,不敢再抬头。
过了一会儿,她低头一看,温剑笙惯用的暗器铁弹珠落在地上,心里嘘了口气,原来自己躲在窗下听壁角早被五公子发现了,所幸他并未出声,只是用弹珠警告了自己。
跑回沁歌所居的院落,小桃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向沁歌禀报她偷听到的话,“老爷跟姑爷说,阁下是修仙的高人,已逾千载什么的,不必以晚辈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