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心间一沉,一时也没了言语。心底却抑制不住的刺痛起来,是呀,她的声名这般,就算师傅不说,别人终归还是会提的,他必定还是会烦恶的吧。她手动了动,这回到没废什么力气,一下就抽了回来,就像是瞬间被抽空了的心。
他却突然上前一步,天音只觉前方一片花白,腰间已经牢牢琐上了一条臂膀:“师姐现在还想着他吗?”
“什么?”天音被他突然的越矩惊住了。
“你还想着他吗?”他的声音突然加大,像是咬着牙发出的,却越发的抱得紧。
“谁?”她还没从他的突然的变脸中回过神来。
他却更加的冲动起来:“你没有再想他对不对?你的心收回来了对不对?”
“灵乐?”
“说对!”他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对。”她只得回答。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他紧抱着的铁臂,这才松驰了下来,似是长长的松了口气,微低着头,看着胸口一脸茫然的天音,好似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做了什么。脸顿时红透了起来,这才松开了她。“这样……我就放心了。”
退开两步,越加的不好意思起来,脸红得似染上了落日的光彩:“我还去练功,先走了。”说完转身急匆匆的往后殿而去,脚步快得似是后边有谁在追赶一样。
天音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想了半天才理解他的意思。
他在意的……从来不是从前的那些事,而是现在她?
眼睛突然酸涩得难受,她犯过很多错,从未想过事到如今,还有人可以这般真心实意的想对她好。心底的感动无法言语,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却有一丝一缕的感动自心底渗出来,她突然就觉得,就算现在让她死,她也就甘愿了。
025
天忌的前两日,天音去了一趟司命府。临走时灵乐还在努力练习着他的结界之术,自那日对她说出那般大胆的言词后,见了她多了几分窘迫,瞅天瞅地就是不对上她的 视线。就算修行上有了问题,请教她时,视线也紧盯着书卷,声音虽似自若,脸却是红了个透。只是常常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又悄悄瞅着她,然后便是一人发起了 呆,径自一个人傻笑,笑容gān净通透,不 半点违心的意思。
她每次看到这种笑容,都不由心间暖流划过。她真是太久没有见过这种不加掩饰发自真心的笑。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在这里是有意义的。
她愈发的想找到司命,想知道他这回是否能安然渡过,顺便再问问自己是否也有修仙的可能。如今她已是半仙之躯,若是命中有仙缘这一项,司命必是知道的。她 已不再是五百年前要风得风的天界公主,她想活得长久便只有修仙。原本她是不在意的,但如今她却突然想要长长久久的寿命,她的愿望很小,谁对她好,她便也想 挖心肺的只对他一个好。
可惜天命从来都不站在她这边。
“你此世,亦是在苦劫之中。虽然上界后此劫已化,但命中却是没有成仙的可能。而且你本身仙基就不稳,所以一百年后你的天劫之日……”司命字字入心,虽然早有预料,她脑海中却仍有一瞬的空白。
坐在天河的石案上,她突然不知要去哪里,心底空dàngdàng的一片,这种落空的感觉,她在凡间的那些日子,世世都偿到过。没想到这回也是回味了一遭。直到天河渐落,一片昏huáng时,她才想起该回去了。
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凤鸣。她还是一身白衣,纯净如雪,许是旁边站着衍歧的缘故,脸上隐隐透着丝红晕。只是在见到她的时间温和的笑容有片刻僵硬,立即却又恢复如水般的温顺。
“天音……”轻声唤她,语气中 某种悲天悯人的惆怅。
天音微微一愣,这才从错愕回过神来。微微一福身:“见过太子殿下!”接着又看向旁边的人:“凤鸣仙子!”
果不其然,衍歧已经黑了一张脸,就连握着凤鸣的手也是一紧。她顿时想起那日上界,他专程跑来警告她的话,稍稍又后退了一步,拉开些安全距离。衍歧的脸却越中的黑了。
“你来这里gān嘛?”语气中习惯xing的带着些和防备的意味。
天音无谓的笑笑:“后天就是天忌,只是来请星君算算,灵乐是否安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