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本官沉溺女色不能自拔……
七七不敢置信地瞠大眼。
“那你怎么不一早杀了我?”小惜猛吐一口黑血,血液顺着玉阶淌下,渗进七七的裙边。
“本官早知你不成大器,才让你收集罪状,若不是这样,本官怎么能调查到你侍奉的主子最近在筹谋什么?”夏候聆指的自然是淳于宗,淳于宗有时行踪异常隐蔽,辟如几次下江南,连他的探子都查不到他做过什么。
小惜自动送上门,夏候聆不可能不拿她牵引搭线,顺藤摸瓜从她回禀淳于宗的方式中探到淳于宗密谋其它的一些秘密途径。
你的chūn秋大梦该醒了
“jian臣,你害人……无数必然不……不得好死。”小惜自知大限已到,眼泪混着血从眼中淌出。
一人从外直跑进来,跪在地上禀报,“参见爷,已经将罪状悉数追回,并未流入宫中。”
一切都在夏候聆的意料之中,夏候聆笑得冷冽,“荀惜,你报仇心切又急功,以为收集完罪状就大功告成,若然你先请示过你的主子,你就不会死这么快了。”
他和淳于宗相斗数十年,可谓知己知彼,淳于宗怎会不知他对权利的野心有多大,又怎么会缠在红尘俗事之上。
夏候聆拂袖走了下去,脚步顿在七七身旁停了停,狭长的眼只看了看她头上的发钗,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外……
萧尹儿也走了下去,眼睛扫到地上的小惜,她的眼鼻耳七窃也开始慢慢流出黑血,面目láng藉惨不忍睹,萧尹儿忽觉心中反胃猛地吐了出来。
“夫人。”萧尹儿的侍婢忙扶了上去,萧尹儿擦了擦嘴挺直起了腰,一步步走到七七面前,眉目间跃然得意,“我有身孕了,一月未满。”
七七怔怔地看着她,好似听不懂话一般。
“你以为我真得很想和你争吗?那不过是帮聆哥一起作戏,好让这贱婢以为我嫉妒而怒,聆哥真得恩宠你。”
“七七,现在你的chūn秋大梦该醒了。”
萧尹儿一字一字犹如针芒,低眼看了一眼小惜,胃中不适感又涌了上来,由着侍婢扶了出去。
七七的心蓦然一寸寸冷下去,她嫁进相府两月有余,夏候聆对她独独恩宠,可萧尹儿却有了不满一个月的身孕,这一个月他说过什么……
是了,他说他想要个儿子,他问她什么时候给他生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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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年开chūn不用等我
“夫人。”七七的脚忽然被人抱住,小惜的脸被鲜血糊了一脸,这样看上去可怖到极点,七七蹲了下来替她拨开额上的发。
“我爹是荀柳……他是个谏臣,是个好官……夏候jian臣把他害、害死了……小惜无能,报不了……父仇,枉为……人女。”小惜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说,听上去如鬼如魅,似哭还嚎。
是他……
那个夏候聆曾带她去牢中见过的江南男子。
七七眼眶忽然湿了,“小惜,你只是个姑娘家,你背负这么多不辛苦吗?”
“夫、夫人,你、你不怪……怪我吗?”小惜高兴地提高了声音,手指抓紧了七七的裙袍,“我、我最对不住夫人……小、小惜以后不在,夫人要……要怎么办……”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一直没有看出你的包袱,是我对不住你。”七七眼泪滑落下来,她竟还以为小惜是这个世界最无忧无虑的姑娘。
“夫人,我要、要走了……”
“帮我……帮我转告城哥,来、来年开chūn……不用等……我了。”小惜努力说完,眼深深阖了上去,手也松开了七七的裙垂落了下去……
七七恍然回到了孟昭死的那一夜,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怀中的人死去。
为什么她不能像小惜一样,至少为自己拼了命一次,可她偏偏爱慕的是那样无qíng无义的人。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解脱的人不是她……
“啊——”
守岁迎新的夜,空空dàngdàng的前堂里,七七抱着一动不动的小惜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