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要离开了,品令、东仙缠着七七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肯回房睡觉,七七靠着chuáng杆坐着,没有半点睡意。
原来这么轻易就能离开相府。
从最初京城街头那一眼的惊为天人,到今天慢慢心灰心死,纠纠缠缠这么多年,终于还是走到了尽头。
夜深,七七从秋水苑走出来,月满盈盛洒下一地余晖,待看清眼前拱门内翻飞的湿衣七七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华清轩,一脚踩进拱门里所有的回忆都涌了上来。
想骗他到什么时候
四周未灭的灯笼在夜风中清冷地摆动,件件湿衣上还有水珠滴淌,井还在记忆中的地方,什么都未变,却也什么都变了。
不忍想起过往,七七拢了拢身上的衣裳正yù走,一阵大风chuī来,湿衣如蝶翩飞,灯火深处,一张石桌一壶清酒,茗酒人白衫锦衣飘逸出尘。
没想到夏候聆会在这里,七七看出了神,眼见他一杯杯饮下,心蓦然疼着。
爷,高高在上如您,你知道七七有多么不甘吗?不是为得不到你的心,只是为自己无力再爱慕下去而不甘心……她曾经以为无论历经什么变迁,她都能陪在他身边的。
爷,保重。
转身,七七毅然离去。
“这么想走?”
身后清冷的质问让七七伫足了脚步,没有多想七七装出惊慌失措的模样就要跪下,自己的手臂被人从后抓住,迫得她只能转身对上那道冷清如月的目光。
夏候聆一把将她甩到墙上,七七整张背都贴到了墙上疼得厉害,夏候聆微醺的脸bī近她,“若不如意,装疯告知。小奴才,你告诉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你和青云把我夏候聆当成了什么?”
说到最后,语气已是成吼。
七七的假装砰然瓦解,“爷知道了?”
真得想把他骗得彻底呵……
“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瞒到你跟着青云出了相府,瞒到你们远走天涯,嗯?是不是?”夏候聆凑到她左耳低笑着说道,勾起的唇边没有一丝笑意。
七七无言反驳,夏候聆猛地扯开她的衣领,将挂在她脖上的红线用劲生生硬扯下来,勒得她面颊发白,夏候聆看着红线末端系着的护身符,从腰间掏出一模一样的护身符拼成一对放在七七面前。
他不会放她走(1)
七七捂着脖子没有说话,夏候聆把护身符狠狠地摔在地上,怒吼道,“你说我骗你,对你全是假相。你又对我有几分真?装疯卖傻的是你!连姻缘护身符你都是和他一双一对!”
“公子是我师父——”不懂是夏候聆的话,还是脖子上的疼让她红了眼眶,“你不可以拿这个来污蔑我。”
他明明清楚她的心意,他比谁都还清楚。
“爷,你是天上的星,天上的月,一直是七七在妄想自己能摘星捧月,可妄想就是妄想,永远不会变成事实……”七七哽咽着嗓子说了出来,也许现在不说出来以后再没有机会,她有胆欺弄权倾天下的相国,就要承受他的惩罚……这一点跟在夏候聆身边多年的她最是清楚。
七七眼中的泪意让夏候聆愣了下,酒意清了三分,略微冷静下来,“我们还是成亲了。”
“成了亲又能怎样,最多让我更痴心妄想,以为我终于离月更近一点,可爷,你把我当成妻子过吗?”七七哭得大声,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身子顺着墙滑落跪到地上,“爷,我求您放我走吧,您有家有业,您不缺七七一个啊……”
“我是为谁才二放兵权,你知不知道那兵权对我有多重要?!”夏候聆怒吼的声音在冷然的风中更显悲凉。
七七呆住,她以为他会沉默的,她以为什么都是他谋划的一步棋……
夏候聆攥起她按到墙上,脸低下去擒住她的双唇,和着微醺的酒意抿下她唇上咸湿的泪水,手从后扣住抬起她的头,bī着她不得不迎向他,七七连本能的挣扎都忘却了。
他不会放她走(2)
“七七。”几番肆nüè,夏候聆放开她,视线居高临下凌利地直bī入她的眼,“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离开相府,青云、江南你想都别想,直到死那一天,我们俩都这么纠缠下去。”
七七呆得说不出话来。
夏候聆拂袖离去,又不甘心地退回来低下头在七七嘴上狠狠咬了一口才解恨地走出华清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