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症状相似而已,而且以前我替你把过那么多次脉都是好好的。”青云撇过脸去,“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将军府,我昏倒了,我那时候才知道自己脑子里长了东西,在越长越大。”七七说得很缓慢,身子痛得连头都不能动一下,双眼只能斜斜地看着青云,“公子,我爹娘肯定不是故意不要我的……爹或娘脑袋里也长了东西,她们顾不了我……”
她看过玄山老人对这种病人的无能为力,这种病能长能短,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可她不要生个孩子出来再被自己遗弃。
青云听得说不出话来,眼眶中被什么挤得酸涩。
我也自私一次行吗
沉默了半晌,青云道,“无论怎样,孩子不要拿掉,我找法子去治你,这又不是绝症,不是得了立刻会死,总能给我找到法子的。”
“可我不想要。”七七静静地说道。
“你不想要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传进来,透着一股狠戾和yīn沉。
七七心惊,艰难地扭动脖子往旁边看去,忘了有多久未见的夏候聆站在门口,一双黑眸直bī七七苍白的脸。
“青云见过相爷。”青云低了低头示礼。
夏候聆板着脸走进来坐到她chuáng边,隐隐有些发脾气,“两个小孩子你也要救,你是嫌自己命太长还是料定青云相士的医术高明,铁有法子救你回来?”
青云并未离去,上前向夏候聆伸出手,夏候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下去。”
青云怪异地看一眼夏候聆,然后退了出去。
七七躺在chuáng上沉默地看着夏候聆,夏候聆本yù再数落她几句,话卡在喉咙里,最后只是一句轻轻淡淡,“怪不怪我?”
“爷要我回答什么?”七七反问。
夏候聆沉沉地呼了口气,“淳于宗的人在追踪我,我不能出面见你,也不能派人接你。”
“爷早料到他们会派人来吗?”七七又问,夏候聆默然地注视了她半晌终是点点头,七七嘴边扯出勉qiáng的笑意,“爷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你不会再抛弃我的,你这么快食言。”
夏候聆语塞,忽然往外走去,七七又道,“爷,那我也自私一次行吗?”
“你说什么?”夏候聆顿住脚步。
七七累极得闭上眼,不再说话。
夏候聆转身朝外面走去,这里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农家小院,也是地下通道通到的地方,见青云在院中茗茶,夏候聆把手放到桌上,青云心领神会地上前为他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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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都隐藏了
“相爷脉象平稳身体应该无碍了,一会儿我再看下您身上的伤。”青云边说边拿过一个杯子倒上茶推给夏候聆。
夏候聆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目光凌利。
青云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说道,“她背上的刀伤虽重但所幸没到心房,养一段时日会好。”
夏候聆仍未作声,青云继续道,“她的脑袋里长了东西,不是什么绝症,只是等到有一天她的眼睛看不见了,也就离死不远了。还有,怀孩子会加快虚耗她的身体,这是遗传之症,你们的孩子将来有可能也会有这病症。”
青云说得简短,他知道无暇不是不要孩子,她太在乎了,她太在乎夏候聆,一并在乎他们之间的孩子,她怕孩子步她被遗弃的后尘,其实一直以来……她对夏候聆都是没有信心的吧。
“孩……孩子?”夏候聆难得错愕。
青云点点头,夏候聆拍桌站起,胸口抑郁难明,这就是她说的自私一次么,她要拿掉孩子?她要自作主张拿掉孩子?!
“看来相爷一早知道她的病了?”青云叫住正yù离去的夏候聆,夏候聆只在意孩子的事,这让他感到意外。
夏候聆斜他一眼,并未说明,只一径往屋里走去。
他是一早就知道了,她在将军府的事他能打听的都打听得清楚了,包括她每日照顾酗酒的孟然,包括她昏倒,包括找到了替她看病的大夫,包括知道了她的不治之症……
青云低头茗茶,然后抬眼望了一眼夏候聆的背影,寂寥不尽。
他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隐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