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掐着她往屋里走,狠戾地瞪着孟昭,“进屋,打发掉那些侍卫,不然她的命就归西了。”
孟昭怎么也想不到大喜的日子碰上这出,难不成相国大人犯了滔天大罪?七七木然的脸让他心疼,“你别怕,没事没事,我还要带你去江南呢。”
带她去江南?
七七脖子上的手掐得更紧了,夏候聆自己都没发觉。
孟昭之死
孟昭毕竟是宫里最得宠的公公,按夏候聆说的那些打发掉那些侍卫简直轻而易举,看着举着火把的侍卫们远去。
yīn暗中,夏候聆躲在chuáng架后,待听到脚步声远走咻地一下从身前的七七边上闪过,脱离了脖颈的禁锢,七七却觉得份外压抑,他要她命的时候如此毫不犹豫。
孟昭松了口气,关上门回身的一瞬,只见黑暗中寒光一闪,脖子被锐利的刀子一刀划过,孟昭张着嘴怎么都不敢相信。
那边七七摸索着点上烛火,就看着孟照背贴在门上慢慢倒下,脖间的鲜血汩汩而出,夏候聆随手拿过脸盆架上的毛巾擦拭着手中寒光如雪的匕首。
“孟昭!”七七失声惊叫,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
这一声把夏候聆也惊到了,他未见过小奴才失常过,挂在她脸上的永远是沉默,呆傻木愣,让人根本忘记她是有血有ròu的。
“七七……看来是……老天不让我……我享福,刚、刚娶上的娘子……”孟昭艰难地说着话,无力的手被七七紧紧抓着。
“孟昭、孟昭、孟昭。”七七只是拼命念着他的名字,活像这样这个拥有最温柔声音的男子就不会死。
“我家里还有、有一家弟妹……你,你记得……帮我、帮我照顾。”孟昭躺在地上断断续续地说着,他瞧见七七眼里的害怕惊恐,却已没力气去安抚。
还记得皇上问过他临死前会想什么,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你是个忠心的奴才
“七七……我对不住、住你,说、说好等老了后……带你去江南的……”
七七掌中的手垂了下去,孟昭死了,带着七七才刚感到的温暖死了。
七七猛地抱起孟昭的身体,头靠在他肩上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孟昭、孟昭、孟昭……”
原来她也会哭,不是个木人。
为了一个太监?!
夏候聆收起匕首藏在白靴中,说道,“他是皇上的人,我留不得他。”
泪水一旦掉下来就好像永不止尽似的,七七紧紧抱着正流失体温的尸体,“我知道得更多,我知道得更多。”
夏候聆知道她是问为什么不杀她,她知道得比孟昭更多。
他当然明晓杀了她更是万无一失,但当他从辰妃宫中一心逃向这里的时候,他已经丧失常理了。
“因为你是个忠心的奴才。”她不会背叛他的,夏候聆笃定。
后半夜,夏候聆估摸这个时候搜索必定松懈,才推开门走了出去,那一句“你和我一起走”几乎要脱口而出,但他始终是个怕麻烦的人,饶下她的命已经是他的恩赐了不是么?
一夜搜寻未果,淳于宗接到宫中太监禀报来到孟昭的院落时已经是第二天临近中午。
孟昭的尸体太监们盖上白布,七七跪坐在尸体旁一脸苍白,眼睛肿得跟核桃无二样。
夏候聆示意小太监揭了揭白布确认是孟昭,才皱着眉问七七,“谁杀的?”
七七摇了摇头。
“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不敢说?!”淳于宗没忘了她是相府的奴才。
“不知道。”
含冤而死
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发威了,细声细气道,“胡扯,昨晚上是孟公公和你的dòng房之夜,必定是形影不离的,孟公公被杀你会不知道?”
七七还是摇头。
“你想朕对你用刑?”淳于宗斜眼瞪了一眼多话的小太监,清慡的声音也应一夜未睡而变得疲惫,“你还想经历一遍倒在大街上,孤独无助地被一群孩童凌rǔ?”
听到这话,一直摇头的七七有了新的动作,她伏跪在地拼命磕头,一副愧疚自责的模样,仿佛求之不得。
淳于宗满心疲累,他知道即使用刑bī七七说出夏候聆就是凶手,夏候聆也有千百种方法洗脱关系,毕竟没有抓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