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欣然点头,两人跟着大街上的人流而走,七七不时能听到夏候聆低沉的嗓音响在耳边,不像山村时候和她说话的自然,但却一直在说。
“我记得我们有一年在山顶守岁,你说你从未守过岁,我好像从来没问过你以前是怎么过的。”
夏候聆的声音很快淹没在人cháo之中,七七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回想起前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手中的胭脂盒,“我以前是个乞儿。”
“所以格外喜欢吃包子?”夏候聆想到她几次为包子失语失神,想起玉路关的日子,恍如隔世。
七七还未回答,夏候聆又径自问道,“还想着去江南?”
“已经没想了。”七七摇头,她一直兜兜转转,路越走越多,却离江南越来越远。
“还想要什么?”夏候聆紧接着问道,七七看着满街的琳琅满目,终是敌不过心中的疑惑问道,“爷,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十几匹马忽然从街口直冲过来,掀起一阵滚地尘烟,百姓们慌乱逃蹿,尖叫声不觉于耳,夏候聆双唇微微张着,被七七着急地拉到一旁躲闪,到了嘴边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爷,您刚说什么?”七七一手扇着尘烟问道。
夏候聆已经不想再说,看着刚刚冲过去的队伍皆是北国士兵的打扮,个个面带戒备,像这种太平的镇子不会驻进兵力,难道是莫战找不到人心有不甘又往回寻找?
夏候聆忽觉事qíng有变,拉着七七就往客栈的方向走,还没走出几步路就被一个高壮的汉子拦住了,三人一时相站于街角相顾无言。
冥冥之中的改变
好久,年轻的汉子猛地跪了下来,粗嘎的嗓子哽咽住,“爷,云雷叩见爷……”
几年没见过了,恍然见到云雷,七七顿感时间过得很快,夏候聆没有云雷那么激动,仿佛早已预料到他会出现,语气极其淡漠,“你终于来了。”
“让爷受苦了,云雷该死。”云雷禁不住掉下泪来,眼泪糊在他那样的大男人身上有些好笑,云雷却浑然未觉,“自知道爷战死沙场后,夫人极力要奴才寻回爷的尸首,奴才一直在北国边境,也和边界的王统领有所联络,前些天看到爷的信,奴才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起来吧。”夏候聆低声道,周围已经有老百姓对他们不停张望了。
“爷没遇害就好了,王统领率了一千jīng兵随后会秘密潜入小镇,随时迎接爷返回大淳。”云雷从地上站了起来激动地抹了一把脸,这才看到夏候聆身边的七七,惊喜地道,“七七你也没事,太好了。”
“嗯。”七七微笑着点头,夏候聆侧过身面无表qíng道,“你不用跟上来了。”
随后同云雷一起离开,边走边说着什么,七七一人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人头攒动的人群中,忽然发觉仿佛什么东西冥冥中已经改变了。
七七回到客栈的时候青云独自坐在角落茗茶,见七七走过喊住她,“七七姑娘。”
七七上前福了福身,“青云相士。”
“坐吧。”青云执起手中的茶壶缓缓地倒着茶,说话也极是慢悠悠,“七七姑娘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七七之伤在于太过痴qíng
“爷有事。”七七接过青云端来的茶杯,然后低着头静默,客栈里食客们的声音喧哗得刺耳。
青云侧着脸看向她,“看到镇上突然多出的兵了吗?”
“嗯。”
“我想应该是莫战查觉到不对劲又去而复返。”青云端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毕竟夏候聆能逃跑出莫战的搜索只胜在有勇有谋,不顾xing命只顾逃跑,他和师兄能在莫战搜寻期间大致猜到夏候聆的去向而一路寻来,莫战事后自然也能想到。
七七惊愕地抬起头,犹疑地看着青云,“他们不是早撤走了吗?如何会在爷复元之际……”
“想说巧?”青云轻笑出声,“若青云与北国有勾结,又怎么会替夏候公子解毒。”
七七面色发热,尴尬地低头,“是七七愚钝。”
“夏候公子才智无双,天下没有几人能出其右,他身体既已康复必定对以后的路有所安排,你不用替他担心。”青云替七七杯中添茶,几缕青丝错落在桌沿,气质儒雅脱尘,“倒是七七姑娘,你命中劫难重重,怎么化解全看自己,切勿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