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多疑问摆在脸上,叫本官还怎么听书?”夏候聆一手撑在凭栏微低着头,待发觉七七根本没听到他说的,不满地把视线地移回来,“跟你说话呢,心思跑哪去了?”
“咳咳——”七七没料到夏候聆转过头来,包着满嘴都是的点心咳嗽起来,芝麻渣乱飞。
夏候聆抹掉脸上被喷到的一粒芝麻,不可思议地看着满脸通红的七七,“本官倒是第一次见女子吃相还有这样的。”
七七一急,慌忙要跪下来,夏候聆不耐烦地随手一挥,把自己的茶杯推了过去,“让你跪了么?起来继续用。”
这下连云雷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果然处死了那名谏臣,爷的脾气就特别好么,不知道要采儿许配给他爷会不会答应,毕竟爷的好脾气过了这村没这店啊。
七七更加谨慎小口地吃着点心,又听夏候聆说道,“江南来的人让你感觉如何,还想去江南?”
“爷,那位大人都要死了,你为什么还要去看他?”她小声地问出口,仅仅是带她去嘲笑荀柳谏臣么,也不忌讳牢里的晦气?
“我夏候聆十三岁受先皇赏识入朝为官,三罢官位三进牢狱,受尽磨难才有今日的成就。”夏候聆不动声色地说道,“死在我手下的人又何止少数,我去看他们是要警告自己,我不会走他们的老路,不会像他们那样苍凉地死去。”
爷的野心
七七手一抖,咬了半口的糕点落在桌上打着转,他居然进过牢狱,也遭过刑具毒打么?像今天牢里每个血ròu模糊的人……
一时间三人都默默无语,只有说书的响亮叫好声传上来。
“聆哥!”一个软软的声音飘来,三人转过头,正是萧尹儿和抱着一堆杂货的采儿。
萧尹儿今天穿了一身淡翠的裙袄,人显得微胖,一张俏丽的脸却是粉红嫣然,看着竟与夏候聆同桌而食的七七心下不免生起疑惑,但聪明地没有发问。
“尹儿。”夏候聆轻唤一声,伸手拉过萧尹儿坐到自己身边,一手搭在她的肩上,长长玄色袖摆盖住她半个臂膀,好像她坐在了他的怀里一样。
“我和采儿逛累了就进来歇息,结果在楼下就看到你了。”萧尹儿笑着说道,身体自然地倚在他胸膛上,“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听说书了?”
七七猛然想到牢里那个拥抱,手脚僵硬起来,连忙从桌上退下,和云雷他们站到一起,心隐隐疼着。
说书人正在说一个大将军征战沙场的段子,夏候聆听了半刻才回道,“闲来无事而已,尹儿,你可觉得兵权好?”
萧尹儿惊了下,他又在谋划什么了,都已经有今日的权势,为何还要贪恋更多。想归想,萧尹儿还是装不在意地笑谈,“聆哥不是文官么?要那武官的东西何用。”
“那又如何。”夏候聆轻挑了下眉,低头轻吻萧尹儿的额头,低喃道,“送与你作礼物不好么?”
萧尹儿羞得满面通红,七七低垂着脑袋,越发觉得牢里那一幕会成为她一辈子的白日梦。
我这辈子就jiāo给你了
过了年就是夏候聆的双十大寿,七七从未见过有年过得这么铺张làng费的,相国府从里到外重新上漆,桌椅全部丢弃换上新的,连她们这些下人每个都领了好几套新衣裳,月钱也比平常多了三倍。
七七小心翼翼地把银子收进chuáng头的盒子,上一个年,她出来乞讨被人家的pào竹炸得脚上的皮都翻过来,瘸了好一阵子。现在却是好吃好睡,人生的际遇真是奇怪。
“七七!七七!”屋外的喊声把七七唤了出去,出门一看,可不又是云雷,粗犷的身形腰间cha把大刀,脸却红得别别扭扭,跟个姑娘似的。
“采儿姐不在。”七七说完转身又要回屋。
“别别,我就是来找你的。”云雷早已习惯七七不合群的xing子,上前就拉拽住她。
七七被拽得动不了只得转身看着他,云雷的脸又腾地红了,然后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信,“你也知道采儿不爱搭理我,你帮我把这信给她,千万别说是我给她的,不然她就不看了。”
七七听得有些绕,云雷不管不顾地就把信往她怀里塞,原来是qíng信。
“采儿姐说,你和青帝苑打扫的小贞比较相配。”七七好意提醒,采儿那颗心并不在云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