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那个人隐瞒孟昭猝死的真相,为那个人追随一条不归路,然而最后呢,还不是夏候聆一个人回来……
旧恩难再(1)
何必再顾念着,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
他成了将军,她成了相府的二夫人。
七七回想起那个在大雨中挥刀断她青丝的少年,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枉然,他们都过不了孟昭那道槛。
以为七七不愿和他说话,孟然顾自扯开前面的话说道,“大哥的yīn生辰和祭日我们一家都会来老宅子拜祭。”
“将军重qíng重义,臣妇佩服。”
见七七终于开了口,孟然释然地笑了出来,“你还好么?”
连问话时年轻的脸上都是小心翼翼,似极了那个在她身后跟进跟出以她为天的少年……
七七没有回答,毅然离去,身子更比从前消形,她现在连话也愿和他说了么。
孟然渐渐咬牙,夏候聆,杀兄夺嫂之仇他总有一天会报的。
遇见孟然后,七七也无心再逛下去,匆匆买了几本书便和小惜回了相府,路过青帝苑,两个侍卫正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走出来,那人背上尽数是鞭伤,血穿透一身,整张脸灰败如死。
“呕——”小惜见状差点呕吐出来,一手捂住嘴转过头去。
“见过兰淑夫人。”两个侍卫把人一扔,跪下来给七七请安。
七七不安地看着那个被随意扔到地上的男子,差点冲上去扶他,咬着唇忍住了,“你们起吧,他是……”
“是个办事不利的奴才,把爷的事搞砸了。”侍卫轻描淡写地禀报,对这种事早已习以为然。
一个温婉优雅的身影从苑中走出,“你们且慢走,我这里有上好的疗伤药,还有京城的百糙堂大夫医术高……”
七七错愕地看着萧尹儿,萧尹儿显然也发现了她,握着药瓶的手一紧,话也没有说得下去,青着脸弯腰盈盈一福,“兰淑夫人万安。”
旧恩难再(2)
她对萧尹儿有着说不出来的局促,待看到萧尹儿冲她怒视才道,“请起。”
给她摆护国夫人的架子?萧尹儿冷眼瞪过七七之后,一转态度温和看向那个被鞭打得血ròu模糊的男子,把药瓶递给旁边的侍卫,“记得抬他去百糙堂医治,这些碎银子给他治病,你们回来后我另有赏赐。”
“大夫人菩萨心肠,奴才自当尽心尽力。”一听有赏赐,两个侍卫声音都高了八分,跪得格外响亮。
原来还是和从前一样,萧尹儿会在夏候聆身后一个又一个地救人。
小惜站在七七身后低语,“这个大夫人看起来挺心善的。”
“菩萨心肠有什么用,一样会救到不该救的人。”萧尹儿冷言脱口而出,一双美目斜睨着七七。
的确,她之所以能有今天的一切不得不说因为萧尹儿当年一救,可若是她不曾来过京城、不曾挡过夏候聆的马车……也许现今的局面都不会出现。
七七不想与她争执,亦不想去特意感激她的救命之恩,低头yù离去,萧尹儿又开了口,“奴才就是奴才,当到主子都一个德行。”
小惜被震得嘴张老大,连她都知道二夫人出身以前是个奴才,用得着这么刻薄么?
“尹儿,我那块砚……”夏候聆闻声寻来,看到地上伤痕累累的男子眉立刻皱了起来,“怎么做事的,现在还没拖出去。”
“奴才们立刻下去。”侍卫忙不迭地拖起男子就走,男子的身体擦过地面疼得睁开眼,浑浊的眼里血丝明显。
七七心被狠狠扯着,眼睁睁看着那男子痛苦地挣扎,手指不自觉地颤抖,呼吸也急促起来,忽闻夏候聆说道,“扶着他出去。”
是不是还恨本官(1)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互看一眼,聪明地什么都没问,改拖为扛在肩上扶男子走了出去。
“好了,都还杵这里做什么?”夏候聆瞥了一眼七七,没等她和小惜行礼就问萧尹儿,“我昨日拿回来的那块砚在哪里,怎么找不见了。”
“我就放在chuáng头那个柜子上啊。”
萧尹儿同夏候聆相偕离去,声音渐悄。
小惜噘了噘嘴,不乐意地道,“爷就只顾着大夫人,都没和夫人你说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