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好一会儿,姚采澜觉得身上有些冷意了,里面却还不见动静。
姚采澜暗自冷笑,知道李氏在摆她当家主母的架子。回头见芬姨娘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有点复杂。
李嬷嬷这才微微的笑着迎出来:“夫人起了。采澜小姐和姨娘快快请进。”那笑容都是淡淡的,很是勉qiáng的样子。
两人便一起进来,姚采澜觉察到芬姨娘有意落在了自己后面,心里暗暗把这些规矩记在心里。
姚谦和李氏已经坐在了上面的榻上。屋里一色摆着花梨木的桌椅,自是颇有些贵气。
姚采澜目不斜视,只是恭恭敬敬的行礼:“女儿给父亲、母亲见礼。”
李氏忙站起来,拉着姚采澜的手道:“好孩子,真是个有礼的。身子还不好,就忙着来请安做什么?!把身子将养好了要紧。”
姚采澜细声细气的答道:“女儿身子已是大好了,多亏了母亲这么些天好汤好药的供着。女儿还没谢过母亲您呢。”
李氏顿时眉开眼笑,有点显摆的对着姚谦道:“老爷你看看。这孩子还真是个嘴巧的。”
姚谦看着多日未见的姚采澜,见她妆容齐整,头发一丝不乱的,虽然脸色依然苍白,却比以前jīng神了好多,也频频点头道:“夫人照顾的很好。采澜也是个知礼的。不象惜澜。。。”
李氏听了前一句正高兴,再听后边心里就不舒服了,更是对姚采澜厌弃了几分,为自家女儿qiáng辩道:“惜澜不过年纪小些,贪睡,又加上昨日绣帕子绣到很晚嘛,所以起晚了。”
姚谦只摇摇头无奈道:“你就惯着她吧!”
李氏自是不愿姚采澜这样上正房里来晃dàng,碍自己的眼,又讨丈夫的欢心,更显出自己女儿的无理,便言道:“采澜啊,你大病初愈,还是该好好养着。这请安啊什么的,就免了吧。我和老爷都知道你的孝心。”
姚谦也深觉李氏深明大义,连连点头。
姚采澜虽然心里乐意,却不能大喇喇的应下来,假意的轻声慢语推辞道:“采澜谢母亲的体恤之心。但女儿身子已是无碍了,自然要承欢父母膝下,哪有偷懒的理!?”
李氏不禁皱眉,暗恨这丫头怎么忽然口齿伶俐起来了,也不知道是真实诚还是有心计,自然再劝,最后,只好同意姚采澜每逢一五来请安,姚采澜才应下了,又再次的谢过了姚谦和李氏。
姚谦在一旁看着,对李氏和姚采澜的你退我让的一番作为颇为满意,老怀大慰。女儿和后母嘛,能这样和睦相处,真是颇为难得。
这中间,几个人都没理站在一旁的香芬。
姚谦不好多说,只不过频频去看她。香芬也不恼,也不觉尴尬,只安安静静的侯着。
等几人说完话,才慢慢上前施礼。李氏qiáng扯着笑寒暄了几句,便同姚谦商量:“老爷,采澜的亲事也定了,也得开始备嫁了。那些女红之类的东西,也得学起来了。虽然说时间不太够,但那些嫁妆,总得自己绣一部分才好。就是嫁过去了,女红也得拿的出手才对。”
姚谦一听之下,眉毛也皱起来,频频颔首:“夫人说的极为在理。就是怕时间太短了些。”
李氏听了这赞扬的话不免颇为得意,斜眼看了看香芬,又道:“这教养师傅吗,惜澜倒有一个。”见姚谦张嘴yù言,便赶忙抢着说:“只不过,光教惜澜一个都吃力了,妾身怕顾不上采澜了。这样两头都顾着,反而都顾不好。”
姚谦捻起短须也沉吟起来。
李氏微微一笑,趁热打铁道:“不如就让芬姨娘辛苦一下。芬姨娘当年可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呢。”
姚采澜一听这话,偷偷看了看芬姨娘,却见她的脸色一下变了,却依然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
姚谦轻咳了一声,瞪了一眼李氏,才和稀泥道:“夫人考虑的很有道理。由香芬来教采澜,自是让人放心的。”
李氏自是不愿把那给惜澜请的有名的柳绣娘再分出来给采澜,让香芬掺和进来,多给她找点事做,省的她老霸着老爷。
姚谦则觉得香芬在家破人亡后一直闷闷不乐,给她找点事做自是好的。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姚采澜在一旁察言观色,暗想,这位老爹可真是和稀泥的一把好手呢。
这边厢香芬已经上前,躬身道:“奴婢才疏学浅,只不过会些微末技艺罢了。当不得老爷夫人夸奖。蒙老爷夫人不嫌弃,奴婢一定会尽力教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