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要去哪里?”自一大片鲜红的不老花(在《如风往事》中提过此花,鲜红的)花丛后钻出一个长相清秀、甜美的约莫十六、七岁的孩子,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天真地问着墨莲。
夫人?墨莲一愣,一时竟没有意识到那孩子叫的便是他,再看看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竟又不知不觉间跑出披风的包裹下了,无奈只能认命,毕竟这世上除了他,大概再也没有一个男人会怀孕生子了吧?那孩子许是看到他的肚子才唤他“夫人”吧,夫人便夫人吧,于是墨莲也故意压低嗓音,学着所谓夫人的音质:“奇人可是住在此处?”
这药谷出奇得大,自己走了数久都不曾见到什么人家,这孩子能出现在药谷之中,想必是知道奇人住所,若能从这孩子口中得知消息,自己反倒省了不少力。
“夫人找奇人何事?”一道甜美的嗓音,清秀可人的小脸蛋,白白嫩嫩,一双眼大而明亮,那长而及地的发丝被编成一根辫子垂于胸前,一袭嫩绿的衣裳,使他(她)整个人看起来像一颗刚刚破土而出的小嫩芽,这般打扮再加上那娇小的身形和那雌雄难辨的嗓音,虽没有墨莲那般的绝世容貌,却让他(她)看起来清秀人可得很,这般模样倒真是无法让人分出男、女。
“切磋药理!”墨莲随意找了一个理由,其实这也是他找奇人的其中原因之一,倒并没有胡说,毕竟能与一个被称为“天下第一毒师”的人切磋药理,也是件难得的事qíng。同时墨莲也尽量压低嗓音,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些,既然被人唤作“夫人”自然要像个“妇人”。
“呀——夫人也懂药理及制药之术吗?”那孩子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物一般,奔至墨莲跟前,像是觅到知音一般抓住墨莲的手,兴奋得不知所以。
墨莲对于眼前孩子的突然举动有些不适应(别忘了此人有洁癖,不喜欢被生人碰触),轻蹙了一下眉,看着眼前那双水汪汪的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内心挣扎了数久,最后始终没有甩开那孩子的手,相较于那孩子的欣喜模样,墨莲却仍是一如以往的冷静,于是他也就很谦逊地回了一句:“略懂?”
听后,那孩子又仿若一只活泼轻盈的蝴蝶奔至一大片药糙丛中,不一会儿,摘下两朵大小、形态、颜色都差不多的淡蓝色小花,拿至墨莲跟前:“夫人,可知此花叫做什么名字?”
墨莲轻笑,眼前这个孩子难道是想要考他吗?其实这两朵花并不是同一种花,而是极其相似的不同花儿,墨莲接过那孩子手中的两朵形态、大小俱象的花儿,将之分开,分别拿于左右两手,扬了扬右手中的花儿,说:“此花名为六瓣兰,有毒,误食之则头晕、脑痛,四肢泛力,甚至使人呕吐不止,食后半日不解,则会五脏俱腐,死于非命。”
说完又扬了扬左手中的花:“此花名为解忧兰,与六瓣兰形态、颜色俱似,有剧毒,食后两刻钟内势必毙命,一死解万忧,从而得名解忧兰。”
墨莲将左右手中的花儿递还给一脸惊诧表qíng的孩子,说:“六瓣兰与解忧兰通常同长一处,如同一胞双生的兄弟,虽毒xing有缓重,却皆是可夺人xing命之毒药,但,六瓣兰与解忧兰正如同一胞双生的亲兄弟,彼此相依,彼此互助,也彼此相刻,此两种花皆是彼此的解毒之药,中六瓣兰毒之人可用解忧兰为其解毒,反之,中解忧兰毒之人亦有用六瓣兰为其解毒。”
“你好厉害啊,夫人,六瓣兰与解忧兰世间少有,长相又几乎相同,夫人竟能如此轻易辨认出来,还知其毒xing,又知其可互为解毒之xing,看来夫人也是个懂药的高人啊!”那像小嫩芽的孩子一脸崇拜之色看着墨莲。
“那你现在可否带我去见奇人?“墨莲奈住xing子轻问。
“奇人从不见生人!”那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边说着还不时地盯着墨莲用纱帽遮住的脸,那双大眼睛总是闪着天真无邪的光芒。
一阵山风chuī过,chuī得墨莲戴于头上的纱帽随风飘扬,那孩子调皮地趁机掀去了墨莲的纱帽,墨莲没有预料到这孩子会有这样的举动,更碍于大肚子的不便,竟硬生生地被那孩子掀去遮掩相貌的纱帽。
这般美艳不凡的绝色之人让那孩子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又看到被风chuī动的披风下那若隐若现的大肚子,那孩子的眼中又随即闪过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又稍纵即逝的复杂光茫,那是一种明显的爱意与嫉妒之色,但显然那孩子掩饰的极好,以致于让善于dòng察人的墨莲都未曾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