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可恶……抱着头,冷雁智紧紧咬着自己的唇。都怪我……都怪我……我竟然忘了留字条在桌上,我竟然睡得这么迟……我该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的!
他一醒来,没见到任何人,自然会走……
不对!他明明就应该还记得这里!他明明知道,还有另外的一间竹屋,他明明知道,我一定是睡在里头的!
不对……不对……他又怎么知道我也在这里……
不对……不对!就算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来的,这儿他难道不认得吗!这儿是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地方啊……
低低呜咽着,冷雁智将自己的下唇咬得鲜血淋漓。
是他在躲我吗……他不愿见我吗……我已经不怨他了啊……他还在怪我把他挡在门外吗……那时我是气不过……气不过他总是不把他自己放在心上……气不过他只有在寂寞的时候才会来找我啊……
师兄为了这事在生我的气吗……他为了一时的气话而真的不再见我了……
我不要……我不要!
跃起了身子,冷雁智跑回屋里拿了刀以及银票。
无论他走到天涯海角,我都得把他找回来……把他找回来……
不对……不对!他这样的身子是要怎么下山!
匆忙跑到崖边,焦急地向下看着。师兄不会傻到用他这样的身体下山吧……就算是多么的不想见我,也不会就这样……就这样……
「天,我都快疯了……」冷雁智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紧紧抓着自己的头。如果师兄真是失了足,跌在这深谷里……
那是什么……冷雁智看着约莫十几丈深的崖边,那老树的枝叶还挂着一块被扯破的白绢。
苍白着脸,冷雁智一跃而下,一手抓住了老树的枝gān稳住身形,另一手颤抖地拿过了那块不祥的白绢,是师兄的衣服……他真是从这儿下山的……冷雁智的心脏剧烈跳着,天哪……
沿着岩壁,冷雁智一改先前飘逸的身形,缓缓攀了下山。一面攀着、一面着急地望着四周。找些什么,然而又不想看见什么……
多么矛盾不是吗,然而,若真要叫他见到那跌落深崖的遗体……他还宁愿就此也纵身随了他去!
直到站了下地,冷雁智终于才确认了自己最担心的事qíng没有发生。虚脱地坐在了地上,如释重负地把头靠在膝头。
「咦?你怎么啦……」一个妇人提着给工人的饭篮,经过了路上,远远就看见了坐在山脚的冷雁智。觉得好奇走了近,才发现他是一身的泥土。
一见到了人,冷雁智跃起了身,没有发现自己动作的粗bào,一把扯过了妇人的手臂。
「有没有看见……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经过这里!」
「你先……无放开我……不要这么冲动……」妇人简直吓坏了。
「快说!有没有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从这里下山!他比我高个大概一个头左右,长得……长得……非常的好看,身材不胖也不瘦,大概只比我壮一点……」
「真要见到这样的人,我就跟着他后头走啦!今天还在这儿替我家相公送饭吗!」
冷雁智回过了神,放开妇人,妇人喘了几口气,责怪地看着他。
这竹山镇真的都是些怪人。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劝家里的那口子不要来了。
「大婶,我在找我一个身受重伤的师兄。您有没有见过他,他也许是今早……不,更也许是昨日就……」冷雁智又咬了咬唇。
「约莫是这两日……您有没有见过……」
看着冷雁智那无助到仿佛快哭了的脸,以及那一身的láng狈。妇人软下了心,开始细细想着。
「没有啊……这样的人,真要有见过,我不会不记得的。」那妇人轻轻摇了摇头。「抱歉了,我帮不了你,你回竹山镇问问吧。在这附近走动的人,约摸都是住在竹山镇了。
冷雁智的脸色,当场沮丧了下来。「多谢大婶……」冷雁智轻叹了口气,茫然地走向了竹山镇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