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昕忍不住摇摇头,原来罗晴学医是因为这样啊,她还以为罗晴生了一副慈悲心肠呢?她轻笑着道:「我听说你是一个很有名望的女大夫,我想你的医术一定很非凡!」
「你听谁说的这个谎话啊!」罗晴笑着摇头,道:「我学医术确实是很用心,刚开始的时候也曾经幻想过自己会成为名动一时的神医。可是,我终究是没有多少天分,学了这麽多年,也就是普通而已!但是祖母觉得能够给人看病也挺好的,起码比她qiáng,除了相夫教子之外,也只有在羌族进攻的时候能够做点为民谋利的事qíng。我及笄那年,勉qiáng可以出师了,她就花了一大笔积蓄,给我开了这麽一个医馆,并请了钦州有名的两位大夫坐馆。不过,钦州城也就我这麽一个女大夫,倒也很有些名气。」
「你的生活一定很充实!」怡昕带了淡淡的羡慕,相比之下,自己觉得生活就单调的太多了。整天呆在深宅大院中,接触外面世界的机会很少,见识自然也就少了。可是就处是这样,烦心的事qíng却还不少,看看自己,再看看罗晴,她真的很羡慕。
「还行吧!」罗晴随意的笑笑,引着怡昕进了内院,笑着解释道:「杨奇文的父母不在钦州,我们就乾脆住在医馆的後面,没有置什麽宅子。一来可以节约很多的钱,二来也很方便。芳儿,快点倒茶!」
怡昕看着那个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女孩,脸上虽然没有什麽异样,但眼中却闪过一丝诧异。
「芳儿算是我的丫鬟!」罗晴轻声解释道:「她今年已经十一岁了,她是九岁的时候来医馆的,她的父母都在那年羌族大举进犯的时候死了,她也没有什麽亲人可依靠,我就把她留了下来。她的脚也是那年受了伤,可能这一辈子都治不好了!她也是个苦命的丫头。」
「你这里这样的人不少吧!」怡昕想起刚刚那个引着老妇人去抓药的小姑娘,看起来也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心里不由的冒起了这个念头。
「我这里地方不大,也没有几个!」罗晴笑着摇摇头,然後道:「钦州的孤儿寡母很多,他们都是在和羌族的战争中失去了家人的,他们都会被安置在钦州的善堂。善堂的人很多,他们大多数都是失去了最亲的家人之後,无依无靠,为了找一个安身的地方或者说是寻找心灵的慰藉,然後主动去善堂的。」
「善堂?」怡昕当然知道善堂是什麽,她也知道善堂大多数都是朝廷或者官府设立的,用来收留寻孤苦地依丶生有残疾的人的地方,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听说过钦州也有善堂。
「嗯!」罗晴轻轻的点点头,脸上带了毋庸置疑的自豪,她微笑着道:「钦州的善堂又被称为罗家善堂,是我祖母在她二十岁那年开设的,为的是让亲人在战乱中丧生,无依无靠的人有个安身的地方。我从会走路开始,就和祖母在善堂里面出入,而祖母年纪渐长,jīng力不济的时候,也是我在一旁协助她管理的。祖母去世之前,请陆侯爷作见证人,jiāo善堂jiāo给了官府,不过在钦州的百姓眼中,善堂却还是罗家的。」
怪不得陆涛羽说起罗晴的时候会是一副钦佩赞赏的神色,原来还有这样的事qíng!怡昕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脸上浮现了钦佩的神色,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我想,你在善堂花的jīng力和心思一定也很多!」
「我啊,我大多数jīng力都花在了医馆,多少jīng力cha手善堂的事qíng,倒是我的两个嫂嫂,经常到善堂做事。」罗晴摇摇头,给了怡昕一个相反的答案,她笑着道:「不过,这也没有什麽了不起的,不过是用自己的力量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qíng而已,又算得了什麽!再说,善堂是祖母所设,就算为了祖母的遗志,我们也不能让它荒废了不是。而且,钦州的风气很好,不少官员的夫人和姑娘在有时间的时候都会到善堂走走看看,给予一些帮助。当然,有的人是真心想要给别人一些帮助,而有的人不过是为了面子上好看,不让人在背後说什麽难听的话,但是不管她们的目的是什麽,她们去了,带去了粮食和衣裳,带去了银钱,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都能够给人帮助,这就够了。」
「善堂在钦州的作用很大吗?」怡昕问道,除了这个,她不知道应该问什麽。
「当然!」罗晴点点头,她轻声道:「钦州几乎每年都会有羌族进犯,不同的只是规模而已!像前年那样大规模的进犯,六七年还不一定能够有一次,但是小规模的侵扰,却是每年都会发生。所以,每年都会有人在秋冬两季,因为羌族的进犯而失去亲人,还有那种失去了亲人,自己也受到了伤害,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的,每年,善堂都救助到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