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上官玄灏这样子,不知道为何心中隐隐泛痛,只觉眼睛像不受控制般地有雾气升腾,虽然以前她就知道他重病缠身,但平日里看他对人都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对她更是变得日渐无赖外加装可怜,想不到他发起病来竟然如此痛苦……
顾唯兮皱紧眉头,灵机一动,连忙跳下chuáng将找出自己研制的灵心丹和活气丸,从两个略有不同的白瓷小瓶中分别倒出一颗放进上官玄灏的嘴里,急声说道:“这丹药可以止痛,对你身上的伤也有帮助,快点吞下去!”
上官玄灏听话地将药丸咽了下去,过了一会儿,身体终于不再痛苦地扭动,胸前的伤口不再流血,原本扭曲的面容渐渐恢复了平静,涣散的眼睛逐渐恢复了神采。
顾唯兮见状大大松了一口气,看见他满额是汗,双唇咬出了血丝,便拿出丝帕替他擦了擦,而后突然想到什么,赶紧跑去把房门锁上以后,又到桌子旁边倒了一杯水。
走回chuáng边,想要扶着上官玄灏起来喝水,却意外碰到他异常滚烫的身体:“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奇怪?时冷时热……”
上官玄灏此时的神智已经清醒了很多,就着顾唯兮的手坐了起来,倚在chuáng头,转头望顾唯兮,眸底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qíng绪,而后别开视线,微微仰着头往后面靠了靠,自嘲地笑了笑:“是不是像怪物一样?”
“怎么会?你怎么会那样子想呢?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好不好?”
顾唯兮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说着便把手中的杯子递到上官玄灏的嘴唇边,“你刚刚出了那么多汗,一定渴了吧,喝点水吧!”
上官玄灏没有张嘴,只是再次将目光定定地锁着顾唯兮,淡淡开口:“你,在同qíng我?”
“不是同qíng,是心痛!”
顾唯兮握着杯子的手不动,迎上他黯淡下来的目光,轻轻咬了咬唇,想到刚才他痛苦挣扎的画面,眼中的雾气再次氤氲开去。
以前初初相识之时,听了种种传言,她对上官玄灏确实是抱着有点同qíng的态度,毕竟为医者都有会对病人抱着一定的恻隐之心,无关其他qíng感……
但是,与上官玄灏相处的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明里暗里、有意无意地护着她、帮着她,她不是铁石心肠,自然是感受得到的,所以现在看到他受到病痛的折磨,心中才会觉得不可抑制地抽痛,她想不明白这种莫名其妙的qíng感从何而来,大概是她早已经将他作为自己的亲人一样看待了吧……
“心痛?”上官玄灏喃喃低语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却意外地看见顾唯兮泛着雾气的水眸,不禁怔了怔,原本有些落寞的脸上顿时挂上了满足的笑容,不说话,也不喝水,双眼只是定定地盯着顾唯兮。
顾唯兮被看得一脸不自然,掩饰下突然涌起来的莫名心慌,一把将杯子塞到了上官玄灏的手里,那意思是“你爱喝不喝”,低眸看见他胸前染红的衣襟,皱了皱眉,起身道:“你的伤口虽然不再渗血了,但我还是给你包扎一下吧,敷点药的话,伤口也能快点结疤痊愈!”
说着便从房间一处取出一个药箱,从箱子里拿出纱布和一瓶子药粉,淡淡说了声“冒犯了”之后,便毫不避讳地解开上官玄灏的衣襟,熟练地给他上药包扎,神qíng很是专注。
“娘子请便!”上官玄灏一副“你为刀俎我为鱼ròu、随便你开吃”的样子,语气甚是认真,无视顾唯兮一个无力的白眼,淡淡挑了挑眉:“娘子懂医?”
“略懂。”
“你经常为别人这样包扎?”上官玄灏倒也不吃惊,像是早就知道一般,只是语气中不停地冒出酸酸的小泡泡……
顾唯兮拿出自制的糙药清洗液为其清理伤口,头也不抬地答道:“以前刚学医的时候确实是,来了这里之后,除了给沐雪那丫头包扎过,你是第二个。”
前世的她虽然出身中医药世家,但自从选择了营养师这个职业之后,便一心投入营养学的研究中,很少有机会治病救人、处理疑难杂症,更别说这些普通的外伤包扎了。
唉,其实她也算是家里最不成器的了,将中药的老本行抛弃了,偏偏搞起了“营养学”这种副业来,为此她没少挨长辈们的批,幸亏有两位顶梁柱哥哥撑着,她这职业才逐渐受到家人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