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就是坐实了自己与洪立的私qíng,同时将洪立拉下了舆论的风口làng尖,不少人纷纷感叹这痴qíng的女子。
洪立的脸上更是一阵惊喜,下意识握紧了那只无助地捏住他衣摆的柔弱小手,察觉到那小手浑然一震,知道她定是同样激动,心中更是惊起了一层涟漪,一时间复杂异常……
老太君气得双肩颤抖,后牙根咬紧,两只鼻孔有气进没气出,胸脯一鼓一鼓的起伏着。
向来没有不透风的墙,今天的事qíng恐怕早就像长了翅膀似的飞遍了青炫国的犄角旮旯,这么不洁身自好的女人,想要那刘家的人娶她为正妻是异想天开的事qíng,纵使为妾,她既便愿嫁,她上官柳氏也抹不开这张老脸。
凭着上官家举足轻重的“第一皇商”地位,连上官瑶一介庶出之女都能登堂入室嫁入张家为正室,而上官秀宁身为二房的嫡长女,却只能沦为做妾的命运,岂不给上官家族抹黑么?
上官勇更是顾不得平日里在老太君面前的故摆低姿,一屁股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指向上官秀宁的食指颤颤巍巍:“你这逆女,真是气煞老子也!”
这上官秀宁还真是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勇气,顾唯兮暗叹一口气,她就信守承诺,姑且就试着拉他们一把吧,至于成功成仁,便看她的造化了!
如此想着,顾唯兮便提步向前盈盈一拜,抬眸对上老太君怒火正盛的眼睛,不卑不亢地说道:“老太君,事qíng发展到如此地步,不知能否让孙媳cha上一两句话。”
老太君眯了眯眼,不悦道:“这回谁来说qíng也不能奏效,男婚女嫁乃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亲书已经定好了,一切已成定局,岂能等同儿戏,说不嫁就不嫁。”
其实,她把这条理由搬出来时,便不是那样理直气壮,毕竟谣言一起,一切都将竹篮打水一场空,此时她也只是抹不开面子,理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孙媳并非出来说qíng,只是试图论一论理。”
“儿女私qíng、繁琐家事,向来纷乱如麻,剪不断理还乱,你莫不是还能理出个所以然来不成?”老太君冷冷一哼。
“快刀可以斩乱麻,如何不能理?”顾唯兮摇了摇头,淡淡一笑:“何况,庚书未对,文定没过,聘礼未下,孙媳倒是未从哪里看得出事qíng已成定局。凡事口讲无凭,今日一过,两家高堂长辈说不定只将当日心血来cháo的一议当作一场笑谈罢了,谁能当真?”
此话确实戳中老太君的硬伤,她那日美其言说过回来后过问一下上官秀宁的意思,但实际上两家之间早已自作主张私自将上官秀宁和刘家公子的婚事敲捶定下,这是彼此都心知肚明、就差没说出口的事qíng,若到时让刘家先一步提出异议,让她的老脸往哪搁?
顾唯兮继续道:“男娶女嫁,妻从夫居,固然是传统的主要婚姻模式,但名门大家中又不是未曾有过招贤入赘的先例,更何况我上官家贵为望族中的贵胄,凡事不应固步自封,更应凡事敢为天下之先。即使举办一场入赘婚,来个‘赘婿补代’、‘赘婿养老’,招婿上门,以接续宗祧、兴旺家族,又何尝不是一场备受瞩目的盛事?”
她这番话言之铮铮、词之灼灼,声量恰好传递到屋子里的每个角落,下人们私底下不由得jiāo头接耳、窃窃私语,听三少奶奶这么一说,确实还真是那么回事呢!
整个青炫国的富贵之家,特别是经商之人,谁家不以上官家马首是瞻?而天下熙熙攘攘,皆是为利而来来往往的商贯名流,相信今天过后,整个青炫国的高门大户、名门望族都会掀起招贤入赘的狂cháo,将其视为往自家门面镶金贴银之举……
上官玄灏执起茶杯又是轻轻品了一口,眼中是遮掩不住的得瑟笑意,瞧他的娘子,颠倒事非黑白的本事还真是丝毫没有减少!
人家把招“上门女婿”视为子嗣不繁荣兴旺的见不得人之事,若非迫不得已,谁家愿意贴钱招上门女婿,就算招,哪家不是藏着掖着怕被别人笑话,她却将此事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真是不容人小覤!
上官勇眉头一皱,计上心头,他与这个侄媳妇虽然少有照面,但也听闻过不少她的果敢手段与惊人见识,此时听她分析一番,他倒是认真打量起了厅中长跪不起的洪立来……
说起来,洪立是个无亲无故的孤儿,当初承蒙上官泉对其照料有加,再加上其杰出的掌事能力,才攀上了上官家钱庄分社的掌柜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