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地缩回,又尝试着往前送!
猛地一颤,秦中岳的眼睛瞪得硕大,端起那碗毒便疾速跪行到皇后跟前,颤抖着嘶嚷道:“母后,儿子有了南方的总军权,皇位就稳当了,儿子不会让你失望的,一定好生对待孟家人,一定为您寻仇,绝不让您……您……”
说到此,秦中岳就像是疯了似的,直接将药送到皇后的嘴边。
皇后好似被千针剜心一样的痛,那眼睛中已是聚满了血丝,牙齿打颤,发出“咯咯”声响,看着那一碗毒汁滴进去几滴眼泪,颤抖问道:“你……你真要母后喝下这碗毒?你于心何忍啊!”
“毒”字一出,皇后的嘴里已经出了血,仅仅是这一瞬,心中那一丝期望被彻底的击碎,皇后那本就晦暗的神色好似挂了一层冷霜,硕大的眼睛里盈起蒙蒙泪光,眼睛不肯眨动一下地盯着秦中岳。
秦中岳哀苦地低头,嘴里念叨着,“儿,儿子的位子不稳啊,何况您的身子一直都不康愈,也挺不了太久,母后!”秦中岳的话语疾快,好似背诵一般将心底酝酿半晌的话语全都倒了出来!
皇后仰头大笑,却是眼泪纵横,“你好狠的心啊,我是你的生母,我是你的亲娘啊!”
“母后,您,您……”
秦中岳心中之话还未完全说出,却看到皇后的眼睛里流出两股血,随即便是嘴中,然后便是鼻孔、耳朵……
叶云水看着皇后也是惊呆,随即连忙转过头!
被自己的亲生子气得七窍流血而死,这便是皇后的下场?
秦中岳一把将那药碗扔在一旁,随即上前抱住皇后,“母后,儿子不让您死,不要您死了!”
皇后不停地腔咳,不停地流着血,指着太后那方,狂嚎道:“死老婆子,你高兴了?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我绝不放过……”
最后一个字还未吐出,皇后猛喷出一口血,瞪大着眼睛,缓缓地向后倒去!
秦中岳哭嚎出声,震惊大吼,可是皇后却永不再醒来……
寝殿外。
明启帝站在那里捂着胸口也是透不过气。
他已在此许久,自秦中岳到此,他得了侍卫回报的消息,就匆匆地跟随而来。
来此之地,明启帝看到所有人都在外守候,还有皇后身边的人,则觉出此事不妙,行进正殿之中,只看到乐裳在此,连带着太后跟前的huáng公公都在守着内殿的门,不允外人靠近。
明启帝当即心中一凉,独自往内殿前行。
听到太后的话,他一直站在门口迈不动步子行进寝殿之内,而听到从内传出的这些话语又让他捶胸顿足……
太后与皇后对斥的那些话,秦中岳选择了军权,端着一碗毒送了皇后的身边,明启帝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无一处舒坦。
为了军权能杀他的生母,为了这皇位,他可是能做出更卑劣之事?
这还是当今太子?是他明启帝的儿子吗?
脑子回dàng着太后所陈的条条理由,明启帝忽觉自己这皇帝当得实在窝囊透顶!
这殿内之人,一个是自己的生母,一个是他的儿子,还有一个是他的皇后,他对这些人的心软仁慈,可再看如今之相,简直是恨入骨髓,剜心得难受。
太后,他的生母,明启帝有敬无恨,皇后心胸狭隘但一心为子,明启帝也不恨,可秦中岳……这个他最疼爱的儿子,最纵容的太子,却能为了稳固太子之位,为了军权手弑生母,他怎能不恨?
乐裳在一旁陪着,看着明启帝不停地捶着自己的胸口,则上前道:“……您是皇上。”
明启帝仰头长叹,攥着乐裳的手,仰头把自个儿的眼泪咽了回去,口中嘶哑淡言道:“朕,朕真的累了。”
乐裳扶着明启帝向一旁坐过去,只是静静地陪伴在他身边。
寝殿内。
太后看着皇后那一副七窍流血的死相,嘴角挂了一笑,轻言道:“哀家的心愿了了,能放心地闭上这双眼了。”
叶云水立即冲了过去,又连忙为太后探着脉,太后拽过她的手,凑其耳边道:“哀家坚持不住了,往后靠你们自己的了。”
“太后。”叶云水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太后猛皱眉头,好似还要说什么,却是卡住猛咳不止,忽然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