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殿之中只剩下文贵妃与德妃、乐裳、文代荷及叶云水了……
叶云水倒是在纳闷,是什么事让惠妃没了底气?难不成又是陆郡王惹了什么祸?
文贵妃看出叶云水的疑惑,也没隐瞒,直言道:“……说是去寻肃郡王,结果与一宫女撕扯不停,那宫女投了井,一个堂堂郡王,在宫中如此放肆,让本宫都没有脸来提此事。”
陆郡王去寻肃郡王?又让宫女投了井?这话虽说得简单,可其中之事却未这般单纯。
如若是寻常宫女,自不会与陆郡王撕扯,二来纵使不愿跟陆郡王,也会禀明德妃抑或文代荷,投井自尽?这绝对不可能,显然是陆郡王做的手脚,将其扔在井里。
可他跑去将肃郡王宫中的人扔在井里,这是要做什么?
叶云水有些思忖不明,又听德妃在一旁道:“从来也没去过本宫那里,谁知如此心血来cháo,旁边还一个守卫都无,这个郡王当得也太过潇洒。”
“回头本宫禀明皇上,让其无事莫登后宫大门,肃郡王久居宫中是因身子不康愈,皇上惦记,他一个好端端的郡王长久地来往此处作甚?”文贵妃如此话语,德妃则点了头,“本宫也忍不住要说上一说了。”
文贵妃与德妃对视一眼,各自微微点头,显然是二人携手,准备清理清理后宫中的人。
叶云水心中略有猜度,恐怕这陆郡王又给太子秦中岳当了替罪羊,秦中岳去寻肃郡王,应该是想知太后手中的南方军总令之事,那这宫女单独来见,兴许是秦中岳布置在肃郡王身边的影子?
恐怕之前德妃一直都知肃郡王身边有太子的人,但如今才开始动,应该也是表明,她不会再如皇后还在时那般隐忍了。
叶云水独自思忖,却忽然感觉德妃一直在看她,低头含笑,没有多言。
而这一会儿功夫,门口已有太监来回,皇上与庄亲王爷准备前往“安和宫”叩拜太后,召所有宫妃跟随前往……
第560章 祭
众人收拾妥当,一行前往正殿,随明启帝与庄亲王爷于“安和宫”祭拜太后。
簇簇人流涌进,“安和宫”往日的肃穆、静谧被惊扰,连挂于枝头歇息的鸟儿都撩起翅膀,不满地鸣叫几声飞远。
今非昔比,朝荣夕灭,太后不在,一切都变了味儿。
明启帝与庄亲王爷前后进殿,共同携手在太后墓牌之前送上两盘热饺子。
庄亲王爷拄着拐,一瘸一瘸地送上,终究没控制住心酸颤抖,眼角湿润地掉下几颗水珠。
明启帝哀叹一声,跪在地上行礼磕头,众人接连上去叩拜,小兜兜、小团子和小豆子三个人也无例外。
磕完了头,小豆子拽着叶云水的衣角问:“娘,老祖宗还不回来?”
叶云水捂住他的小嘴,摇了摇头。
小豆子眨着眼睛去看十四郡王,他团着小脸在抹着泪。
年岁小,懵懂不明,小兜兜拽着小豆子到一旁,悄声道:“老祖宗睡了,别吵醒她。”
说罢,便正了正神色,看着别的人继续叩祭。
小豆子歪着小脑袋站在那里看着,叶云水心里头涌起一股酸,感觉嗓子忽然僵紧得说不出话,转过身去抹了抹眼,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正是秦穆戎。
他的眼角也有红润,显然是不愿见这股伤感一幕。
叶云水不明这大年三十为何还要上演如此一幅子慈悲孝,是真的心中悼念太后?还是为了向所有人展示一番明启帝的身体力健?以孝为先的国任?
荒唐!最是荒唐!
虽两世为人都未有过父母,可叶云水每每见到那丧礼之时哭天抹泪、嚎啕大哭、恨不得跟进炼人炉里,而后抹抹脸开始分财产、娶新媳妇儿嫁新夫的人就想唾骂两句。
活着不孝,死了烂叫,而如今大年三十,明启帝命众人跟随而来,哭天抹泪这一番qíng形可不也是如此?
昏君、懦夫!只能心里骂上如此两句,可再一看庄亲王爷那一幅苍老之相,叶云水只得沉叹口气,给秦穆戎使个眼色,让他上前劝阻一番。
秦穆戎似也觉这噱头渲染太过,则上前搀扶住庄亲王爷,老爷子有些不愿离去,秦穆戎则凑其耳边嘘声道:“再不走你就被召进去了!”
老爷子僵怔一刻,便yù回头叱骂,而这会儿功夫却早已被秦穆戎qiáng扶着拽了一边坐着去,连拐杖都未能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