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袁石介的心机够狠!
秦穆戎坐在一旁轮敲着指头,口中似是自言道:“……他一直都野心狂妄,心机颇深,手刃嫡亲兄弟之事,换作他外,其余人恐怕做不出……起码,我做不出。”
秦穆戎对秦慕谨的呵护可谓众人皆知,比庄亲王爷不差多少,甚至超其几分,故而秦慕谨才能在王府里过着逍遥日子。
但这种逍遥也是弊端,让秦慕谨心机浅薄,做事优柔寡断,对此秦穆戎也有自责,故而才在小兜兜、小团子和小豆子的教育上幡然改变。
三个小家伙儿成了人jīng,叶云水也头疼……抛开飘远的思绪,叶云水又回到袁石介这人身上,淡吐一句,“为了稳手中兵权宁可如此昧心行事,他已不算人,而是个畜生。”
“比不得畜生。”秦穆戎冷嘲地撇了撇嘴,言道:“话说如此三位舅父,唯独三舅父还算仗义之人,可惜袁家手中军权如今全握在大舅父手中,恐怕他也只能占个空名,而一旦有险,他在涅粱城内便是替罪羔羊,人头落地,那时,袁家可就只剩袁石介这一根独苗,人与人争利,禽与禽争食,三舅父恐怕没得好果子吃。”
叶云水看他那副模样,也知其心底难受,毕竟袁家乃他生母之族,在其年幼时,也算一护臂。
“穆戎,那我们该怎么办?不理?什么都不做?”叶云水在一旁轻声问。
秦穆戎点头直言,“什么都不做,看谁先找上门。”
事qíng也只能如此……秦穆戎依旧在思忖事,叶云水便没再出言打扰。
虽说南方总军令已到秦穆戎手中,但那不过是一块令牌而已,而西北之权才是庄亲王府的根本,不但有庄亲王爷在此立着,手下将领更是言听令从,没有背叛歹意,秦穆戎的注意力更是放在此处,而如今西北军权最大的障碍则是袁家,也就是袁石介本人。
叶云水不愿掺杂其中,而是出了门去看几个孩子。
正在哄着小豆子学数数,门外有一阵噪杂之声,huáng公公出门探问归来,立即禀道:“世子妃,是太子殿下派了人来,送小世子那一匹金马。”
“太子殿下未到?”叶云水下意识地便问出口,秦中岳送了物件来还不会借机找上门来探上两句?这可奇了怪。
huáng公公摇了摇头,回道:“的确只派了人来,前来此处之人乃是‘延庆宫’伺候太子妃的卢公公,而那个马夫老奴也知晓,也是‘延庆宫’的人。”
huáng公公乃是宫中久居多年之人,所言自不会有错。
叶云水思忖片刻,则进了里屋与秦穆戎说了此事,秦穆戎倒是坦然,走出寝房叫上几个小的便往正门而去。
出门相见,便看到那匹汗血宝马,的确是一不寻常之物。
马头细颈高,马匹四肢修长,淡金色皮薄毛细,站在那里仰头探寻,便觉出一副傲然之气。
小兜兜看着便眼睛闪亮,正yù冲上前去,可都不及那马腿高,被叶云水拽住小帽尾揪了回来。
“娘!”小兜兜站在原地蹦高,“兜兜现在不能骑,可也得去看看啊。”
“不行。”叶云水一是怕小兜兜年幼凑近这马出了差错,二是怕此马被动了手脚,出意外可就关不着秦中岳的事,完全可推在此匹马的身上,大不了斩了此匹宝马又能如何?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之前秦中岳送给庄亲王爷的毒茶,叶云水铭记在心,不敢有半点儿懈怠。
叶云水如此严令,小兜兜自觉听话,秦穆戎围着那匹马绕了一圈看了看,然后叫了那卢公公,“太子殿下可还有话jiāo代下来?”
卢公公耳听这话,立马上前谄笑言道:“太子殿下今儿早间被皇上叫走了,故而没顾得上留话,太子妃怕小世子喜欢这金马着急,故而吩咐咱家早些给送过来。”
是孟玉欣而不是秦中岳?
叶云水纳闷地看着秦穆戎,秦穆戎好似并不稀奇,看着那马夫,也未问话,那马夫则有些紧张不安,立马跪在地上磕头道:“给世子爷请安、世子妃安、小世子、小主子们安,奴才小福子……”说到此处哆哆嗦嗦有些僵,索xing赶紧跪地又磕了个头。
“哆嗦什么?害怕?”秦穆戎冷言一声,这小福子抖得更是厉害,回话间上下牙齿直打战,“没,没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