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儿是忠仆,希望沈氏是慈主。
屋内鸦雀无声,静得让人有些心躁,那压抑的气氛越发地让人透不过气来。
离她出来之时已经过了整整一个多时辰,萱儿这会儿越发地有些拿捏不准,脸上的表qíng僵硬无比,泪花就在眼圈里转着,却qiáng忍着不予它掉落,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门口有几声响动。
胡桃从门口进来,压着声音嘘声道:“禀世子妃,沈小主在外求见!”
萱儿听了此话,捂着嘴不予出声,却已是泪流满面……沈氏果然没扔下她来了!
叶云水抬手让胡桃带沈氏进来,扭头看向萱儿时,她却躲在花儿身后在低声抹眼泪。
西厢内只点了四盏宫灯,沈氏抬头就看到叶云水坐在西厢主位上,连忙低下头上前两步跪下。
萱儿站在花儿身后,沈氏仓促之余并没有看到她。
叶云水沉了一会儿才开口问:“这么晚你来做什么?”
“贱妾对不起世子妃!”沈氏朝着地上拼命地磕头,“贱妾恳请世子妃饶过萱儿,都是贱妾的错!”
叶云水长叹一声,“沈氏,你还算有些良心,没鬼迷心窍到瞎了心。”
沈氏不知叶云水为何如此说,却伏在地上苦苦哀求道:“世子妃要罚就罚贱妾吧,萱儿她不过是贱妾的丫鬟,她不得不听贱妾的吩咐,与她没有半点儿关系,世子妃是心地善良之人,自不会殃及无辜的……”
“主子!”萱儿忍不住在旁轻唤了一声,沈氏浑身一僵,怀疑自己是否幻听,她抬眼四处瞧去,看到花儿身后的萱儿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看她!
“萱儿?”沈氏瞪大眼睛,眉头紧皱,满面狐疑不解。
萱儿连忙上前跪在地上,“奴婢……奴婢不是故意背叛您的!您那么做必定会被抓住,而且只有死路一条!”
沈氏此时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显然是萱儿提前知会了叶云水,做了这场戏来引她出现,就为了看她是否会抛弃萱儿自保……
她心底虽对萱儿欺骗她略有失望,可到嘴边的埋怨却一句也说不出,翕了半晌才吐了一句,“你,你没事就好!”
萱儿何尝不知沈氏心里是那般的难受?扑上前搂着她便嚎啕大哭!
沈氏也默默地掉着眼泪,想起在自己院子里的那股子担忧和焦急,想着不能让萱儿为她挨板子被打死,想起到门口涌起的那股子解脱的轻松,她心里的委屈凝成泪水夺眶而出。
叶云水让花儿和墨兰去把这主仆二人扶起来,“沈氏,你可是觉得委屈?”
沈氏迟疑半晌,才微微点头。
“委屈总比死不瞑目好,”叶云水嘴角轻笑,吩咐一旁的婆子道:“把那个秋月带上来。”
沈氏不知状况,显得有些茫然不解,萱儿连忙拉她退到角落里,杜鹃和巧喜二人挪了两步把她主仆二人遮住些……
秋月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柴房里许久,西厢这会儿虽无灯火通明那般亮堂,却也晃得她眯fèng着眼,不敢直面亮光,只瞧着坐在主位上的是叶云水,便瞪了瞪眼睛,用脑袋点地算是磕头。
叶云水扫了她几眼,“给她嘴里塞着的布拿出来。”
婆子们这会儿才上前松了她的嘴,秋月只觉得自个儿的下巴都快掉了,一时说话没那么流利,“谢,谢世子妃……”
“说说吧,大半夜地来我这正院是做什么的?”叶云水语气和缓,听起来并无半点怒意,秋月的眼睛转了转,只想着她被抓的时候说出了沈氏和萱儿,但不见得叶云水就知道事qíng的真相,索xing这个时候反咬一口兴许还能保得住xing命?
秋月抿了下嘴唇,松了松下巴回话道:“奴婢有事要禀告世子妃,奴婢知道是谁偷了蕙小主子的义亲文书!”
沈氏一怔,瞪大了眼睛看秋月,显然在纳闷秋月如何知道这义亲文书的事?她看向萱儿,萱儿也是满面惊讶,她并不知还有秋月这等子事,叶云水那时只吩咐她按照沈氏jiāo待的办,并不许告诉沈氏叶云水知道此事而已!
叶云水顿了一下,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院子里丢了义亲文书?倒是神通广大啊!”
“世子妃留奴婢一条活路,奴婢愿意把知道的都说出来!”秋月连忙接话,却见叶云水皱了两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