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泽叹道:朕在看书么,你怎么没发现朕手上的书根本没有翻动过?李福他们都瞧着呢,总得给朕一个下台阶的时间不是?
我心又甜又软,将头缓缓低去他怀中。
烟儿,他抱住我,在头顶低笑道:你吃朕的醋,朕也是高兴的。总之,从此之后,朕绝不会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受半点委屈。而你们,却再也骗不过朕去!
闻言心中又是一震,正想说话,突听帘外李福轻唤。皇上,他奏道:庆嫔宫里来人禀奏说,庆嫔娘娘突然腹痛,想请皇上过去瞧瞧。
庆嫔是皇后的人,腹中已怀皇子两个月,我与她并不jiāo好,走动一向不多。
怎么回事。文泽问。我能感觉到他抱着我的手开始有些僵硬。
李福身影在湖绿色门帘外隐隐隐约约,低声回道:说是晚间想着用了一碗桂花玉络的酸梅汤儿,怕是寒了胃。
听李福提及皇子,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可见文泽低头看我,便起身陪笑道:皇上快去看看罢,毕竟皇子要紧。
点一点头,文泽在我面上吻了吻,含笑道:朕明儿再来看你。
第三十五章 雨过天青(中)
第二日,依然chūn雨绵绵。我独自倚在后门,静静遥望烟水迷濛的湖心亭。四周绵绵chūn雨,庭前满地落花。想文泽前一日chūn意之浓,不禁满面大窘。chūn思幽长,一任心中糙长莺飞。想父母与白砚,又想三叔,突然的,竟脑中竟又出现文浩的影子,自己倒又吓了一跳,忙定了一定思绪,止住心神。
我这是怎么了?
又是迷糊,又是百无聊奈。突发奇想,回屋请可人研墨,自己拿笔在微雨的窗前坐了。忆着文泽与文浩的笔迹,仿造着一笔一画地分别写在两张白色的宣纸上。看着那纸微微笑,我轻轻问可人道:写得的象么?
可人一怔,随即明白,又惊又喜地低声笑道:果然象,两张都几可乱真。皇上笔力遒劲,王爷字体洒脱,均是自成一体,倒不想妹妹竟能仿得如此之象!若非亲眼所见,简直难以置信。
姐姐,我看着字幅淡淡道:昨日我去找皇上,你是不是……
可人叹道:果然什么也瞒不过妹妹去。不错,大家都不知道妹妹倒底与皇上治的什么气。只见你这边也是苦,皇上那边也是烦。做下的人谁不想服侍的主子能高高兴兴的?李总管便来问我,于是姐姐便与他从中撮合了一回咱你出门,我便让chūn菱姐姐去通知李总管,自己远远去跟在你身后。走至“推窗观月”处,便看见皇上与李福huáng胜他们,也是一路跟着你。后来你立在外面远远看着御书房发愣,却没瞧见皇上在后面瞧着你,一动不动的仿佛人都呆了一般。然后我见他低低向huáng胜说了什么,方才移步回去御书房。
闻言长叹,当然知道可人帮我,便对她微微地笑。可人便也笑道:他毕竟是皇上,无论你们究竟发生什么,必定是得妹妹低头的。
点头不语,命可人燃起银灯,我亲手将模仿文浩的那幅字迹化作灰烬。在腾腾火焰中抬看向窗外。
微微细雨中,有双燕剪剪相伴飞过……
傍晚时分,杜素金突然冒雨前来。一身珠红配珠灰的裙装,她坐在我桌前愤然冷笑道:妹妹果然聪明,三言两语就能复得皇宠。
我微笑道:多谢姐姐成全。若非姐姐失误在先,妹妹又怎能这么快重获皇宠?
杜素金冷笑道:妹妹也不要太过得意。本贵人知道妹妹瞧不起我,妹妹认为本贵人出身低微,不配与你们称作姐妹。妹妹自以为家里有个兵部侍郎父亲作为靠山,就很了不起了,是么?本贵人实话告诉妹妹,不要以为本贵人没有靠山。本贵人的靠山,是不想说出来。若说出来,我怕妹妹站不稳,会吓一个大跟头。
闻言心念一动。我嘴角微扬道:可不是么,姐姐连德嫔娘娘与浩王爷都敢得罪,可见得姐姐靠山果然又稳又大的。
杜素金果然沉不住气,眯眼看我,狠狠道:你……你知道些什么?
我一心想为文浩求个明白,便装作了若指掌,淡淡道:密告书信、御书房大火——姐姐,有哪件事与你无关?
杜素金脸色更白。
死人一样白。
她一张白脸bī向我:妹妹想跟她斗?本贵人好心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妹妹再有心机,也须先认清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若自不量力——姐姐怕你被人吃进去见不到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