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行深宫_作者:许童童(174)

  我淡淡道:妹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凑巧知道妹妹指证皇后之言并非说谎。只是人证物证俱在,皇上却是不信——任谁也无计可施。

  良妃抬眼看我,冷笑道:妹妹,你可知皇上为何不信本宫,又因何发怒?

  我道:妹妹愚笨,实在不能明白其中奥妙。

  良妃冷笑连连道:本宫也知你原想不出其中道理。

  实话告诉你,她说:让德嫔堕胎,原是皇上的意思。

  我吃惊不小,诧道:什么?!这又怎么可能?皇上一向关心皇子,又怎么会……

  良妃冷笑道:关心皇子,这个自然。可如果皇上疑心德嫔腹中并非他的骨血又当如何?

  闻言恍然大悟。

  原来文泽仍疑心阿若与文浩有不同寻常的关系,为不混淆皇室血统,因而暗旨皇后流掉阿若腹中这个孩子。

  良妃道:本宫也是才刚知道此事。皇上本来并无此念,是皇后从旁诫言,皇上这才下的决心。皇后一面暗中命人煎药,一面派人暗中向本宫透露消息,故意让本宫捉住她让德嫔小产的证据,从而设局引本宫去皇上面前告她。那贱人知道此事虽是皇上旨意,但皇上却不能对人明言。当然也不会治她的罪。也知道本宫因证据确凿定不会善罢甘休,从而设局引本宫触怒皇上。而她,却在皇上心中落下个大义灭亲,一心为皇室着想的名声——本宫从前确实过于低估她。

  我闻言微微皱眉道:皇后又为何屡害德嫔,这确实于理不通。

  良妃冷笑道:本宫也不明白这个道理。

  怪事!她说:本是皇后的人,倒让本宫出头营救,去替她伸冤。

  我微微笑道:姐姐自可不救,这样便不会落入皇后的圈套。

  良妃转头冷冷看我,冷冷道:妹妹也不必隔岸观火。皇后现在是化解兵力,一一击破。妹妹你现在复得皇宠,本宫一倒,她要对付的下一个人必定会是妹妹你。怎么,妹妹一定不肯与本宫联手对付那个贱人?

  我笑道:其实姐姐智慧与皇后势均力敌,何必又要妹妹援手?皇后虽是六宫之首,可谁不知姐姐最得皇上宠爱?姐姐有皇上撑腰,又怕什么?

  哼。良妃冷笑连连。

  从锦绣宫出来,我马不停蹄地赶去月华楼。

  同嫔正坐在阿若chuáng沿,不住口的安慰,见我去时,她站起身朝我微笑招呼。我回她微笑,一起围坐在阿若身边,劝解泪妹妹一般的阿若。好不容易待她沉沉睡去,已是月上中天。

  我与同嫔轻着手脚出来,两人并行,良久无语。一任月色如水披洒肩头。终于到了分手之处,月光下相视一笑,各自走开。刚行几步,身后便传来同嫔好听的声音。慧妹妹,她低低叫道:请等一等。

  我在一片清辉中回头,看见的,是同嫔一张微微笑的脸。chūn天的风中,显得格外亲切。

  妹妹,她走近,笑道:我们还象从前一样,好么?

  好。我说。

  她伸手握住我手。手暖了,而我眼鼻子中,竟有些微微的酸。

  第三十九章 中毒(下)

  阿若流产三日后,宋佩昭向文泽禀奏我怀孕一事。文泽大喜,在听雨轩中连歇两日。恩准怀孕期间不去凤至宫请安,又赏赐珠宝无数。各宫也有贺礼过来,在听雨轩中堆积如小山。

  自己走了的小太监郑栓儿见我复得皇宠,又身怀皇子,又腆着脸回来。任可人冷嘲热讽,只跪在地上苦苦哀求。chūn菱看不过去,在我面前说好话,我心一软也就留下他。杨长安观察郑栓儿几日,倒觉得他变了个人般。专捡着粗重脏活去做,临时还充当花王伺弄花糙。剪枝施肥,除虫浇水,时日不长倒将听雨轩中的小小庭院,收拾得象模象样。

  这晚又是一场大雨,第二日醒来,已是一地落红。腹中孩子突然轻轻踢我。我心qíng大好,满怀柔qíng地拿手抚上小腹。

  正可人端水进来,我看她一眼,突然笑问:昨夜风狂雨骤,海棠是否依旧?

  可人抿嘴笑道:奴非卷帘人,也知红肥绿瘦。

  正玩笑间,荣萼儿突然过来。见状轻笑道:妹妹好高的兴致,刚刚睁眼便念起诗来?这皇上也不在这儿,莫不是念给腹中的小皇子听的么?

  我脸一红,忙命上茶。又让座。

  我一面梳头一面笑道:姐姐好些日子不来,莫非忘了妹妹么?

  荣萼儿笑:我哪敢忘记妹妹?下月二日是皇后娘娘寿诞。皇上有心,命姐姐我依据《洛神赋》中的意境编支歌舞,好在那日献给皇后娘娘呢。可我左编右编,总也不得要领。老觉得少了些韵味,正今日闲着,过来看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