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贵嫔想了想,道:可惜文浩与可人又去了江南,否则… … 不如了, 6 们派人飞鸽传书通知文浩,让他想想法子。
我大惊,忙握了她手,摇头道:姐姐千万不可。我不想他们为我担心。若日后他们知道,还请姐姐帮着劝劝。我这番心思,也不要向他们说起,此事不提、不问、不想、不救… … 最好。
同嫔皱一皱眉,正要说话,突然外面有人高声通传:皇上驾到,荣妃娘娘驾到。
我们呆愕间,已见明huáng绸服挨着淡绿薄纱,文泽携萼儿双双走进房来。怎么这样不巧?
我来不及多想,忙着自称奴婢,屈身在地,向文泽与萼儿二人见礼。文泽在我头顶的声音,是又疑又怒的,仿佛云层中有一道雷,在那里低低地炸开。是你?他好像是咬牙着,叱问道:柳荷烟,朕不是命你去了冷宫么,怎么你又会出现在同chūn坞?
我抬起头迎上他目光。我看到他脸色铁青,目光寒冷,他冷冷地质问着同贵嫔:朕不是不许你见她么,难道你们竟敢窜通一气违抗朕的旨意?
qíng知不妙,不能让他降罪给同姐姐——我想着,便不敢触怒他,忙在地上微微伏首,婉转答道:回皇上,这事与同主子无关。是奴婢来看同主子,因此同主子并未抗旨。
此刻我是奴婢身份,抢答皇上问话,已是大大的于礼不合,可不知为什么,文泽却并未因此怪罪。他只是看着我,连声冷笑。
我却突然被这冷笑惹怒,生生硬了一口气,淡淡道:启票皇上,奴婢也未抗旨。您虽贬奴婢去了冷宫,可您并未让奴婢禁足,因而奴婢以为,奴婢原可以去各处向各处主子请安的。
你!文泽低叱。作为天子,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一时语塞,当然愤怒——他目中有熊熊的,仿佛要疯狂吞噬我的火火焰,他的脸,却是寒得怕人。他冷冷道:好,好你个柳荷烟!朕知你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不想你竟敢钻朕的空子。难道,你认为朕真的舍不得杀你么?
我正要项嘴接话,萼儿早已悄悄绕至身后,轻轻拍一拍我肩头,柔声道:荷烟别拧。好好儿的,你怎么倒跟皇上辫起是非来?皇上待你可谓是… … 可谓是…
她说了两次,迟疑地看一眼文泽,终不敢多说。只将声压得更低更柔,轻轻道:后宫嫔妃虽多,又有哪一个及得上皇上待你的心?还不快快地给皇上多叩几个头,向皇上请罪,求皇上.息怒才是正理儿。
我错愕间,文泽已怒叱道:朕不要她请罪。
不请就不请!我本来并无此意,我虽跪在地上,却将后背挺得笔直,在烛火里冷冷地看着地上狰狞的投影,只是不做半声。
文泽见我并不服软,脸色更青。沉默了一小会,他便连名带姓叫着我,冷笑着,淡淡道:柳荷烟,你以为自己还是朕的妃殡么?
我低了头,回道:奴婢不敢。
文泽又冷笑了两声,冷冷道:不敢?呵呵,不敢!那你敢又是什么样子?!
我只有不语。
文泽声音更冷,里面仿佛裹着细细的冰屑,面容却恢复了平时淡然的模样,他淡淡道:很好。你既知自己是奴婢身份,怎么见了天子,竟仍然行着往日旧礼?
我一愕。
从何时起,他又开始这样挑起我的错处来?
我仰望高高在上的他,那个九五之尊,那个全天下人的主子,那个令我爱恨jiāo织的男子,此刻象一个普通男子那样与我赌着气,我冷冷地,满腹悲怆地回说:是,奴婢知罪。奴婢卑贱,原该对您行三跪九叩的大礼。奴婢一时不懂规矩,但请皇上将奴婢处以极刑。
我心中气苦,也不真对他行礼,只静静跪在地上,只将眼请望向别处。同等二人皆尽骇然,文泽却又是“哼哼”冷笑了几声,他冷冷道:朕倒稀罕你的三跪九叩?朕只想知道,你这个奴碑日后见二皇子时,又该对他行什么礼?
什… … 么?
我呆住。
他看着,他眼中渐渐露那种胜利者高高在上的光芒,连连冷笑着说:二皇子德麟虽是你亲生,毕竟你现在是奴婢,而他却是皇子身份,按规矩,你是否该对他行礼跪拜?
我的心,一点点向下沉。
原来,自认为还算机灵的我,仍是斗不过眼前这个青年帝王的!
他目中更冷,也不理我,便命李福道:去永泰宫抱二皇子过来。
什… … 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