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行深宫_作者:许童童(262)

  他却拧起眉头,正色道:慧妃,朕再问你一次。此次立王机会,朕只会给一位皇子。你果真不替麟儿争取?

  我忙道:回皇上,臣妾替麟儿多谢皇上隆恩,您便立皇长子为王罢。我话音刚落,突被被他紧紧将抱入怀中… … 他抱着我,亲吻着我,却不言语。我为他的激动略感吃惊,而后,突然明白,原来,他对我的真心仍有一些拿捏不定,适才若我因要封麟儿为王,而不假思索地欢天喜地叩谢他,他一定会觉得我爱的仍是皇权,而不是他这个人罢。

  既使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他要的,也只不过是平常女子对平常男子的qíng爱

  我的心,落落地伤——不为自己,却是为他。与他相处,又喜又伤已近习惯,反而觉得他这个九五之尊竟然如此可怜。也许当年以为媚儿背叛让他伤得太深太久,又或者爱人而疑人是帝王们通病,再或者… … 他的心中,也是不好受的罢。况且,我与他这段时日以来,一直处得小心冀冀,我们力争不去触及亡母身世,但那毕竟是我的一块心病,只不知文泽心中又如何考量这一件事qíng?若哪一日他疑了我… … 又惊又怕,不敢深想… … 暗暗长叹口气,任他紧紧拥才包。是夜,文泽留宿听雨宫。窗外飘大雪纷飞,他命燃起炭火,暖暖依在我怀中说他儿时趣事:朕做皇子时并比五皇弟还皮。那时月右中在前面,他只跟在朕后面捣蛋。我们爬树捉鱼、逃学撒谎… … 不知让柳太傅捉住多少回… … 只后来人大了常常有人在耳边提醒朕,这个不能做,那个也不能做——就收敛些。及至登极亲政,更是无时无刻要维护天子的威严… … 朕有时真的很羡慕五皇弟。有得必有失,帝王确实也是个不好当的差事——我笑了一笑,将脸轻轻贴上他的头顶。他说到动qíng处,从我怀中出来,轻轻吻着我秀发问:烟儿,你小时记忆最深的事又是什么?

  儿时最深记忆?我在黑暗中苦笑,我记忆最深的是被流放的那一个月。恐俱、伤心、饥饿、寒冷、贫穷、遭人呵斥与白眼~? … 文泽呀文泽,你可知那时,囚你要取代定怀太子君临天下,给你怀中的这名女子曾带来多么深的痛?我自顾思索,并不答话,将脸轻轻贴上他面颊,而他,呼吸平德均匀,早已沉沉睡去。

  第二日去凤至宫请完安,良妃与阿若又寻了机会在皇后面前将我乱捧胡chuī一通。我并不理睬,早早地离开去了同chūn坞。同贵嫔的肚子已高高隆起,可她仍手脚不闲,走路快得带风。我又急又笑,忙劝诫安慰一番,继而再去荣萼儿处。萼儿正坐在桌前吃药,淡褐色的一碗汤水腾起丝丝白气。王河水侍立一旁,见我去时一脸媚笑见礼,我看到,他媚笑之后,眼中却是很多很巨大的不安与恐俱。

  我疑心顿起,忙问萼儿道:姐姐吃的什么药?

  她淡淡笑道:天气凉,姐姐身子弱怕冷,让太医开了些补血气的药吃着。现已吃下三副,果然好些。

  说完,她摸索向我站立处伸出手掌。我忙递手过去握住,触及她冰凉十指,她吃了补血气药,怎么还会有这样凉的手?惊诧着,我向王河水展颜微笑,道:王公公,说来也怪,本宫一向不着重什么,只不知为何却很看重公公的xing命。王河水脸色顿时惨白,“扑通”跪倒求烧。

  我挥手屏退其他宫人,趁热打铁:凤至宫一向消息灵通,公公又是皇后面前红人,莫非不知皇上接连几日歇在听.两宫么?要不要本宫今晚在皇上面前提一提公公您的大名?

  王河水额上有冷汗渗出。

  我进一步bī他,板着脸说:现在并没有旁人,这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王河水怔了半晌,方颤声道:回慧主子,皇后娘娘怕荣主子失明是假,因此赐下这汤药。皇后娘娘令奴才天天过来,亲眼瞧着荣主子吃下后回去复命。这是什么药?我皱眉道。王河水跪地不答,额上汗珠更大。

  我也不说话,冷冷看他,与他僵持。

  一直听着我们说话的萼儿突然柔声道:王公公去罢,今日之事慧主子问公公之事,本宫与慧主子自不会说出去。

  王河水如蒙大赦,千恩万谢叩头而去。

  我正要问,萼儿已先道:妹妹,皇后多疑,她给我吃的这药,原可使明眼人致盲。但姐姐现在既是真盲,又何必怕她?

  我皱起眉头,道:姐姐何必如此辛苦?等会子妹妹便去打听一下叶老神医去处,请他为姐姐治好眼晴。然后咱们寻个合适机会,向皇上票明姐姐苦衷,务必求得皇上谅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