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来时,皇后面上露出无比关切地神qíng,她看着我,说道:妹妹来得正好南三所管理不当,竟不幸让二皇子染上痘疮。哀家正准备让他出宫去回避一段时日,以免传染给其他皇子皇女们。二皇子用过的物品,哀家已令烧毁。麟儿在哪里?我忙问。皇后道:妹妹见不着二皇子。他现在正自己的房间里,四周已用黑布团团围住,里面密不透风,不能进人。
宝宝仿佛听到自己母亲来到,从一间小屋中传来婴孩撕心裂肺的哭声,我心仿佛一下子被利器击穿,流泪低叫着麟儿的名字向院中冲去,却被一众宫人拦住。我挣扎,厉声道:让本宫进去!这么短的时间,二皇子不一定会染上疽疮。本宫是麟儿的母亲,本宫定要守在他身边。
太医院张院判向我俯身,道:启亲慧妃娘娘,适才经下官查证,二皇子确实已被感染。
我转头,我看见宋佩昭也在人群之中,忙出声询问,他皱眉摇头,道:下官得到消息迟,一样没能见着二皇子面。
皇后叹道:二皇子小小年纪… … 叹,妹妹实是令人怜悯。二皇子虽在病中,可宫中有规定,不奉旨不能随意探视皇子,莫非妹妹竟想违抗祖训?
她竟然搬出祖训,我一怔,含泪看她,而她长叹道:今晚哀家便送二皇子去一处皇家别院静养。哀家会好好挑几名太医宫人陪着服侍护理,慧妹妹不用太过担心。既便人算不如天算,若二皇子真有个三长两短,妹妹也还年青… … 麟儿一人躺在那间小小的黑屋子里,声音开始嘶哑,我听见他哭得嘶心裂肺,我的心,仿佛也被那哭声撕裂一般,我站在大门的深紫yīn影之中,一阵阵地旋晕,我咬了咬牙,对着皇后跪下,流着泪仰视她,道:请皇后娘娘高抬贵手放过二皇子罢。
我便这样当众跪在青色地砖上看她,我看见阳光从皇后身后照来,刺疼我双眼,我看不清她表qíng,却能听见她心底轻轻冷笑。可是她的声音,却满是惊诧的,她扶起我道:妹妹,这是怎么了?妹妹快些起来罢,咱们这么多年姐妹,难道你还信不过哀家么?
阿若不知从何处一下子出现,拍手娇笑道:说得好,便请皇后姐姐将二皇子送至妹妹家护理罢。
皇后脸色一暗,淡淡道:你?德妃不得胡闹。
阿若笑道:皇后姐姐与阿若多年的姐妹,怎么姐姐信不过阿若么?阿若家里有治天花的秘方,定能治好二皇子的病。
皇后脸色更沉,口中却淡淡道:是么?
阿若笑道:怎么不是,阿若自幼爱护理个小jī小狗的,可不全给妹妹治好了么?
皇后脸色变晴,转头叱道:胡闹。
阿若睁大双眼,正色道:妹妹真有秘方,姐姐若不送二皇子去妹妹府上,日后皇上问起来… …
我心大急,正无助间,却看见宋佩昭朝我轻轻点头,于是,我也不反驳,任皇后同意阿若请求。当然是放心不下的,晚间,我去月华宫找阿若,只见她屋内灯光通明,桌子上堆满五色布帛丝线,她正换了一身粉色织花短装,松松挽着满头青丝,正拿着针线,专心致志做着一个布偶,见我来时,她屏退众人,举着布偶向我笑道:象不象慧姐姐,没有姐姐万分之一美,是么?
我沉下心,细细看时,竟真有几分我的模样,可是我,却完全没有心qíng与她说笑,只是问道:妹妹,你真有办法救二皇子?
她仍不正面回答,只自说自话道:给这布偶做件什么颜色的裙子才好呢?姐姐一向最爱白紫二色,便给她做件紫色衣裙罢。
任我怎样询问,她始终王顾左右而言他。
我终于按捺不住,起身皱眉道:妹妹!二皇子他… …
她看着我,目中掠过诧异神色,她轻轻摇头,道:二皇子,二皇子得的可是绝症,阿若怎么救得了他?妹妹是看小宝宝关在黑屋子里可怜,因此接到家里让他好好渡过临终前的这几日罢。
我又急又气… … 可是,想起宋佩昭暗示,又qiáng忍着悲愤,径直对阿若跪下,满是悲愤地看着她,淡淡道:荷烟不知何处得罪妹妹,只请宝宝无辜,请妹妹不要拿麟儿xing命来开荷烟玩笑。
阿若停下手中针线,她看着我… … 她胸口起伏不定,她眼中突然涌出泪水,便流泪道:你也知道来求我,你也终有这一天?
我不知她所为何事,只有诧异地抬头看她。而她,却闭上双目,任泪水在她美丽的,小小的脸上态意纵横… … 过了一会子,她终于说:起来罢。本宫确有家传治疗痘疮的秘方,现已令你信任的薛相国与宋大人去了本宫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