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行深宫_作者:许童童(36)

  同嫔荣萼儿两人本为我做回宫女而惋惜,见我自得其乐,也不再多说。均表示待我之心,同前一般无二。及至后来,萼儿反求我打探文泽之事。我只捡能说之事与她。同嫔不知从何处得知我帮其父复官,千万感谢。赠我财物,我全散于其他宫人。

  自那日献计后,文泽处理政务,有时竟会问我意见。有人便以“宫婢gān预朝政”之名暗告太后。我回说:奴婢怎敢?只皇上罚奴婢抄书,奴婢略记得些内容。恰有相似之事,皇上问起,奴婢讲与他听。

  事实如此。我从未直接说过任何建议,有想法只借书中故事道出。他听后自会引经据典,分析考虑再颁旨意。

  躲过一劫。但我还是惊出冷汗。

  这日,文泽刚上朝,赵嬷嬷便过来找我。她假借太后之名,将我带至一僻静处。

  荷烟,她说:此次你无论如何得帮我儿一把。

  啊!我诧道:赵将军?!

  我第一反应是他与同嫔事发。我的脸立时变白。

  正是。赵嬷嬷急道:昨晚他被秦都统拉去烟花之地吃花酒,不巧让成王爷的兵捉住。上报皇上,说风儿嫖jì。皇上一向痛恨朝臣青楼宿娼,此次解释不清,只怕他有牢狱之灾。

  啊,我放下心来,笑道:只吃花酒也没什么,说明便是。何必紧张至此?

  唉,赵嬷嬷跺脚道:虽然我儿并未嫖jì,但皇上哪里肯信?还请姑娘与我老婆子想想法子。

  她怎么来求我?我诧异地想,真是急病乱投医。

  嬷嬷急糊涂了么?我奇道:您就算不去求太后娘娘,宫里还有多少主子在那里?怎么来求我这个小宫女?荷烟人微言轻,又能说上什么话?赵嬷嬷qiáng笑道:我虽老,却并不糊涂。别的事自去求太后。但此事若让太后知道,不但不会说qíng,只会罚得更重。皇后的话皇上向来听不进去,良妃娘娘也不肯帮我。所以只有来求姑娘。虽说姑娘现在只是个宫女,可老身知道你聪明机智,目前又常侍皇上身边,深得皇上信任。皇上连处理军国大事,都时会听取姑娘意见——若姑娘肯在皇上面前出言救我风儿,老身将终生感激不尽。

  嬷嬷!我大急道:荷烟一介宫女,又怎敢协助皇上处理国事?请嬷嬷不要听人胡言。我急急说完,看她一脸焦虑,又禁不住心软。嬷嬷,我又劝道:皇上打小与赵将军一同长大,想来最是了解将军的为人。当官的又有谁不去去青楼?又有什么打紧?

  赵嬷嬷犹疑半响,才下决心道:这姑娘不知道,宫里原有个主子来自青楼,进宫后狐媚惑主,惹出一场惊天风波——因此太后娘娘与皇上视青楼女子为洪水猛shòu,严禁朝中大臣宿娼,违者严惩不怠。风儿不巧正撞上枪口……说至此处,她却不再继续。

  又是狐媚惑主?我试探道:嬷嬷说的可是林媚儿?赵嬷嬷闻言脸色大变。左顾右盼,见并无他人,才道:姑娘怎么知道她?

  我故作了然于胸,笑道:宫中哪有秘密可言?嬷嬷如要我想法子让皇上信赵将军清白也无不可。但荷烟想与嬷嬷做笔jiāo易,请嬷嬷将媚儿姑娘之事与我细说。不知您意下如何?

  这——赵嬷嬷十分为难。

  您老可多考虑,我微微笑道。我说:荷烟不敢qiáng求。唉,赵嬷嬷长叹口气。她叹道:就是再死上十个风儿,老身也不敢告诉姑娘那主子的事qíng。

  姑娘不愿帮风儿也就罢了。她说。她再叹道:这原是风儿的命。只可怜我年过半白,现在倒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她不再说话,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回走去。我见状心也是一酸,忙叫住她。嬷嬷且慢,我道:不说就不说罢。荷烟愿意帮您救赵将军一命。

  我想起一个故事,正可以帮赵风说服文泽。于是与她细细说了,她欢喜而去。

  那日入夜,文泽在书房夜审赵风。

  赵风,文泽一脸薄怒道:你在青楼让侍卫当场捉住。怎样让朕信你只去吃酒?

  奴才确未宿娼。赵风说。他一张脸涨得通红,说道:奴才确未宿娼,就象皇上确未犯qiángjian罪一般真实。

  啊?众人惊呆。

  李福抢先喝道:大胆赵风!赵风脸虽跪于地,却脸无惧色。他qiáng着头劲道:我娘说,曹cao说过,男人都可能罪犯qiángjian,但不是每个人都会真正去做。因此奴才就没宿娼。皇上您是明君,奴才一说,您就明白。

  朕明白什么?文泽问。他一头雾水地说:传赵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