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行深宫_作者:许童童(41)

  回皇上,我道:昨夜您喝醉。奴婢一直在您与良妃娘娘帐外伺候。文泽俊脸一红,接而不耐道:谁要你伺候?不用抄书么?

  皇后娘娘安排。良妃说。她撒起谎来与真话说得一样流畅,她说:皇后怕别的奴才服侍不好您。文泽喝道:胡闹!皇后难道不知,宫人应各司其职?柳荷烟你换了衣服赶快回去。

  正此时,有宫人送来一物:娘娘,这物奴才刚才于外面地上拾到。不知可是娘娘之物?我定眼看去,是那个被良妃硬bī我戳破了的、装有我与文泽发辫的荷包。发辫断成两段,荷包破得一塌胡涂。

  文泽认清楚,脸色大变。怒喝道:大胆!众人见他发怒,惊慌失措。不顾一地水,齐齐跪倒。

  良妃扑在文泽脚下,她梨花带雨地说道:请皇上息怒。臣妾不知您为何事生气。您打臣妾骂臣妾,臣妾绝无半句怨言。但请您定不要伤着自己万金之躯。说完泪如雨下。文泽忙亲手扶起她,半拥入怀。爱妃别怕,他柔声道:朕不是生你气。”

  柳荷烟!文泽转头对我喝道:你倒是与朕说清楚。

  我从怀中掏个一模一样的荷包,双手呈上。请皇上息怒。我说:皇上请过目。见文泽脸色稍霁,我心念一动,又说:皇上,那个破荷包是素金姐姐的。只不知为何惹着姐姐,被她戳破弃于地上。这才让其他宫人捡着。

  良妃与素金闻言,脸色均是一变。

  皇上,素金跪地叫道:柳荷烟说谎!奴婢从未有过这样一个荷包啊!

  我打蛇随棍上。我说:素金姐姐,虽外有目布尔宁bī要财物,内有国库空虚,正找各王公大臣筹资。太后娘娘早有令各宫节省开支——但你毕竟是良妃娘娘陪嫁侍婢,服侍娘娘多年。皇上必会看在良妃娘娘面上,饶过姐姐làng费财物之罪。姐姐又何苦不说实话?

  文泽闻言,脸色更青。

  素金怒道:你这奴婢,有何证据证明这是我的东西?我胸有成竹地向文泽说:皇上请看,奴婢荷包上的络子与素金姐姐的那个,大不相同。奴婢这个同心结细密平实,而素金姐姐那个,就松得多。皇上圣明,奴婢不是主子们的陪嫁宫女。进宫首件事qíng,便是学宫中规矩,晚上做管教姑姑们安排的女红。管教姑姑一向严格,做得不好便不许吃饭。打络子是其中最基本的工作,奴婢又哪敢打不好?而素金姐姐只与管教姑姑们学习宫中规矩,并不兼有做宫中女红的工作。因此络子打得差些,也qíng有可愿。

  我又说:奴婢一向与素金姐姐jiāo好。今年中秋之夜,奴婢曾不当心从怀中掉出这荷包。姐姐瞧见十分喜欢,于是奴婢便抽空教她做了个。至于这荷包中的发辫……说至此处我故意停一停,才又说道:奴婢实不知为何人之物。

  文泽更怒,向杜素金喝道:大胆奴婢!朕知道宫中有太监与宫女结成“菜户”之事。一直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你明知柳荷烟荷包里放着的是朕的发丝,还敢学了去与太监们“结发而居”?!此罪一。罪二,目前整个皇宫,上至太后娘娘下至宫中嫔妃,各主子均节省开支,为国效力。你一个奴婢,仗着主子宠爱,竟做出此等làng费财物之事?

  文泽越说越气,吩咐宫人道:拉出去杖毙!

  两太监过来拖素金。素金哭求良妃。良妃却将头一扭,并不予理睬。

  怎么?我见状也是吃惊,我没想到良妃竟会不救素金。这不是她贴身侍女么?我想,我这才明白以己度人原来我与良妃全错。良妃以我xing命相胁,我不怕。我只怕她伤着自己身边之人;而我以素金拖她下水,她也不怕。

  她爱惜的只是自己羽毛。

  第十九章 落水

  第二日,柳荷烟与良妃正面jiāo锋之事遍传后宫。宫人私下议论,认不认识的,见我均微微含笑。

  但文泽对我仍是冷淡,整日不理不睬。

  我自听他与良妃对话,已知他心中无我。而掐指算来,距与太后赌约最后期限只有五日。但他既不爱我,我又何必争取?我百感jiāo集,调整心态细心服侍——将来时的满腔壮志丢去爪洼国外。

  晚间,chūn菱找到我。小姐当心。她悄悄说:良主子才刚去太后娘娘面前告您。说您以下犯上,目中无主。又说皇上因见您原是太后之人,不好责罚。

  chūn菱改不过口,私下仍然叫我小姐。

  我听说忙问道:太后娘娘怎样说?chūn菱道:回小姐,太后娘娘说,您已是皇上的宫女。后宫之事,让她找六宫之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