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qíng其实十分矛盾。既因爱文浩而帮荷烟,又因文浩吃荷烟的醋。初见荷烟时,她感叹地说,果然国色天香,难怪他会喜欢!这句话里的“他”是说的天子么?我认为不是,她分明说的是文浩王子!
没错。
世上流传的“宁做浩王妾,不当后宫妃”的话,具体而集中地表现在她身上——虽然这话并非为她而说。
而她,是书中这话话的美丽承载。
她是爱qíng化身的jīng灵,误陨人间。
起先我不能明白作者为什么会给她安排这样的一结局。及至看完《名医叶隐》,方才顿悟。她打小跟着叶隐,叶隐该是了解她的罢?叶隐是不是觉得,她的死,是她自己选择?她期待天上与文浩相见?
因而她走时,心反而是热的。
那一节里,叶隐对荷烟说“帝王之爱,比死更冷。”难道叶隐认为活着的荷烟,会被文泽之爱冻伤?如其选择被文泽爱,竟不如去死么?
现在我终于明白,文浩是她生存的营养。离了文浩,她不可以独活。
他在她在,他走她亡!生也为qíng,死也为qíng。“qíng”之一字可以让她生,也可以让她死。所以她选择了这样一条不归路。
感谢评论作者西西.
六十六 名医叶隐(中)
琴贵妃的父亲右相国薛于期一身青衣赶来。可人上前行礼,薛于期并不正眼看她,淡淡挥手作罢。
回避在洁白的灵幔之后,眼见琴父眼圈微红,满脸悲痛不似假装。毕竟一场父女,我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岂能不痛?至于送她进宫邀宠,作为棋子云云——久混官场,一切习惯算计。但他事先若知会赔上女儿xing命,可会送其入宫?
薛于期走后,宋佩昭说犹疑着过来道:慧淑仪,下官有个不qíng之请。
我忙道:宋大人请讲。
宋佩昭道:请助家师进宫送别贵妃娘娘。
我奇道:怎么?令师是……
这……宋佩昭迟疑,片刻才道:回娘娘,家师名讳下官不敢擅称。世人称家师“金针大士”。
啊?!我更是吃惊:大人是叶老前辈的弟子?既是琴姐姐外祖,自然得进宫送别。只是为何不与薛大人一起进宫凭吊?姐姐母亲现在又在何处?
回娘娘,宋佩昭道:琴贵妃并不希望别人知道她外祖是金针大士。而薛叶两家又已多年不相往来——贵妃娘娘母亲自娘娘出生后,母女二人一直住在家师府中。惜天不遂人愿,娘娘两岁时,其母便因故撒手人寰……
我更感凄凉,侧然无语。许久才又问道:叶老前辈何日可到京城?宋佩昭道:家师目前已在京师几日。下官见自贵妃娘娘拒服解药那日起,已派人通知家师。娘娘薰香的毒,也是经家师查出。只不想……终是百密一疏。
经尽周折,我终于助“金针大士”叶隐当晚入宫。
那叶隐鹤发童颜,白须飘飘——果然与我想象之中毫无二致。
宋佩昭与可人两人一见他面,一个叫“师傅”,一个呼“外祖”——双双扑至脚下流泪。口中均责怪自己没能照顾好琴贵妃。叶隐一手扶起一个,长长叹道:人算不如天算。琴儿命当如此,就由她安心去罢。
我走出灵幔对着叶隐微微一礼,且随琴贵妃称呼道:外祖,请您节哀顺变。
宋佩昭正要介绍,叶隐拦住他,眼望我道:这位娘娘可是柳太傅家的孙小姐?我点头道:正是。荷烟多谢外祖救我幼弟。
叶隐眼望我,皱眉道:伸手过来。
我一怔,狐疑着伸手过去。叶隐单指轻点左腕,片刻道:体内有北疆寒毒,余毒未清。若不及时医治,年内必亡。
正可人端过茶水,闻言忙道:外祖,小姐生前与慧淑仪是最好姐妹,还请您帮她医治。
叶隐闻言冷笑道:宫中好姐妹?这位娘娘前几日是否吃过酒?
我听他言语对我不满,改口道:正是。老前辈说得分毫不差。
叶隐冷笑着说:琴儿身染重病也有几日时间,娘娘这宫中好姐妹还有闲qíng吃酒?须知中此寒毒,定得戒酒。每吃一次酒,你见阎王之日便会提前十天。宫中这群庸医从未对娘娘说起?
宋佩昭额头沁出冷汗。弟子愚笨。他诧然道:弟子曾替慧淑仪看病,竟未拿出此脉。
叶隐冷笑吃茶。不想茶刚入口,又“扑”的一声尽行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