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块玉,背后雕刻着六芒星的标志,跟靳陶挂在身上的那块一样。我的手隐隐有些颤抖,激动地看向洪景来,他立刻扬手道,“先别忙着谢。这个牌子,和厨王大赛的铭牌一样,只是代表一个资格。能不能重新站起来,或者能不能在商会里面站稳脚跟,全凭你自己的造化。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谢谢您!”我朝着他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手紧紧地抓着木盒子。我到目前为止的人生,说不上是好是坏,但庆幸的是,总是能在绝境中遇到贵人相助。洪景来虽没有明说,但他教给了我一个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商道。
靳陶微微抬头看了眼我手中的盒子,灿烂笑道,“第一次见夫人的时候,就说过夫人不是池中之物,那是就要保举夫人入九州商会,可是当时夫人不肯答应,谁知命运兜兜转转,还是这个结果。祝贺夫人了,这次由东班首亲自举荐,可比我有面子得多。”
洪景来摸着胡子哈哈大笑,“后生可畏,南班首何至于妄自菲薄至此?老夫年迈,在京中,在徽州,很多事qíng都渐渐力不从心,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来开拓新的局面了。”
靳陶拱手拜了拜,连说了两遍:“哪里的话,您是老当益壮。”
那些跟着来的商人连忙把手中的礼物捧过来送给我。我不敢收,倒是幺九和金不换挪到我身边,一边道谢,一边大方地替我收下。美其名曰,还债。
坐了一会儿,靳陶等人就起身告辞。临走,洪景来jiāo代我明日去徽州分会登记入籍,以后也不需要再住在水云间了。金不换和幺九傻了眼,待他们都走了以后,双双拉着我问,“林晚,你要走?那水云间怎么办?”
“是啊是啊,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啊!”
我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肩,“人手不够,再征用就是了。水云间以后会越来越好,也会有越来越多厉害的人,愿意来这里做事。其实林晚一无是处,倒是你们不嫌弃我粗鄙,教了我很多东西,这些日子承蒙关照,永生难忘。”
幺九扁了扁嘴,背过身去不说话,我知道他是心里难受,又不愿意说出来。他这样的年纪,也该不喜欢分离。一旁的金不换伸出肥手,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背,“我早就知道你不简单,现在证明,我果然没有看错。我金不换恩怨分明,是你开了我的眼睛,震醒了我的良心,唤回了我曾经的斗志,我要谢谢你才对。林晚,以后无论遇到何事,只要你需要,我们随叫随到!”
☆、商道十(改过)
夜里,曾一味找我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从他与洪景天的女儿认识,讲到他家破人亡,苟且偷生。我知道他的心结是真的已经打开,否则不会自揭伤疤。他还说其实对我并没有非分之想,只有敬重之心,希望我能把他当做朋友。
我没有试过与陌生男子在夜里对饮,但也知道这段时日,他的人生发生了巨变,急于找人宣泄。
大概是酒喝得太多,最后他趴在桌子上,睡死了过去。
我决计是搬不动他的,也懒得费那番功夫,就和衣坐在chuáng边,想要小睡一阵。可大概是因为劳累,竟然睡得很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已经从窗外照了进来。
曾一味早已经不在,连满桌的酒瓶子,都不见了踪影,只我身上披着一件外套,证明昨夜不是我的一场梦。
简单地收拾之后,我按约定找到了徽州分会所在的一处院落。这处院落很不起眼,不仔细找根本发现不了。这大概也是徽商不张扬的个xing使然。
我正要进门,忽然有三四个黑衣的汉子走出来拦住我,“这里是私人的地方,没有凭信不要随便进入!”
他们的态度很傲慢,不知道是谁纵容的。
我从怀里拿出玉给他们看,“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他们大惊,一边退开,一边用狐疑的目光仔细打量我,还在我身后窃窃私语。只是声音太小,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这个世界上,狗眼看人低的势力小人到处都存在,如果我一一认真,那么我就太傻了。
这处院落的布局很有意思,正中间是一间大屋子,屋子前的院子里,用一道古怪的qiáng分为两边。左边的风格保守一些,像上了年纪的人喜欢的装扮。而右边则年轻活泼一些,比较招年轻人的喜欢。我正疑惑要往哪边走,身后有人说,“请让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