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红了红,刚想谦虚两句,却又觉得不对,“这个时候我们去青云村gān什么?”
夜海棠的香气好像盛极,就像一瓶被打翻的陈年好酒。月光像一把银色的梭子,jiāo织于行进中的马车,念临风的脸光影更叠。他说,“我们去会一个人。更准确的说,我要去证实一件事。你必须在场。”
作者有话要说:超额完成任务,自我满足一下
☆、商道二十五
青云村与我上次离开时并无二样,不过时值盛夏,山头上覆盖了一片新绿。
念临风牵着我,往东边的方向走。白蔻和决明故意离我们不近不远,大概为了方便我和念临风jiāo流感qíng。
但他们不知我们最炙热的感qíng已经在十几岁的时候都jiāo流完了,现在就只是一堆灰烬和另一堆灰烬的爱qíng故事。但如果我这么告诉念临风,他肯定会甩开我的手,自己往前走。我们曾经太熟悉,又分开了太久,所有那些轰轰烈烈,跌宕起伏的爱qíng,好像都跟我们无关了一样。
我随便找了个话题说,“其实在这里小住几日也不错。”
“你觉得这村里哪处屋子最好?”念临风也就随口一问。
“喏,那个就不错。”我指了指阡陌中的一处小院,人家之外,尘世之中,偏安一隅。
念临风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看,回头对决明说,“去把它买下来。”
决明愣了一下,看着我。我连忙拉住念临风的胳膊,“我说着玩的。”
念临风淡然地说,“我买着玩。”
我顿时无言以对。如果换了任何一个人,这么云淡风轻地说出如上的话,估计下场是被群殴。但说这话的是念临风,好像又变得理所当然。他具体有多少财产,我从来没有问过。反正我跟他又不是夫妻,他就算有个什么万一,那些钱也不会变成我的。而且这侧面印证了,靠男人的女人永远都是穷光蛋。
我们几乎是不费chuī灰之力就住进了那处小屋。土坯房,小矮墙,下雨的时候,屋顶好像还会漏水。决明和白蔻犹犹豫豫地收拾屋子,白蔻忍不住问,“少爷真的要住这里吗?”
此时,念临风正风仪万千地坐在矮板凳上,指导我记账,闻言,微微侧了下头,“有什么问题?”
决明抿了抿嘴,“这里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小的怕……”
念临风用扇子敲了我的手指一下,“又写错了。”然后对决明说,“我曾经宿过破庙,所以这里不算什么。况且,有人想要艰苦朴素,我没理由拒绝。”
我连忙问,“原本有更好的住处吗?”
念临风没回答,倒是决明和白蔻齐齐地点了点头。
我连忙抱着账本站起来,“那我们赶紧……”
“坐下。”念临风拉住我,认真地说,“好兔子不吃回头糙。”
我反驳,“明明是好马不吃回头糙!”
念临风看我一眼,“这句话是谁教你的?”
我咽了口口水,“你……”
念临风微笑,“那就对了,我教的明明是好兔子不吃回头糙。来,兔子,坐下继续算。”
我默默地坐下来,翻开账本,悠悠地看他一眼,“你……你不是特意把我弄到青云村来算账的吧?”
“自然不是,”他打开扇子,叹息般地说,“而且算账这么难的东西,你学得会吗?”
*
入夜,山村的声响总会比城镇里的丰富些。我辗转难以入睡,用手探了探念临风躺的地方,空着。
我惊坐起,脑海中闪过很多念头:山贼,qiáng盗,劫匪,但又转念一想,念临风脸上没有贴着“我钱太多”这几个字,而且还有白蔻和决明在外头守护,绝不会发生这么不幸的事qíng。
但这么晚了,念临风会去哪?我不记得他从前有夜行的症状。
我刚刚套好鞋,就听到外面的院子里响起了细微的求饶声。我走到窗户前,看到院子里摆一桌一椅,一衣袂飘飘端坐的男子,手里握着一把jīng致的壶,像夜神般风雅无双。而跪在他面前的肥胖男人,正是有些时日未见的王书明。
决明把剑压在王书明的肩上,王书明简直要趴到地上了,“大侠饶命!”
念临风转了转手中的小壶,像是在仔细研究它的光泽,“你的命不值钱,你只需告诉我,你前几天做了些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