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耶茹林采兮则在一旁的小厅子里陪着女眷说话,林采兮仔细留意了下,来的客人里并没有姓孔的。便悄声告诉方耶茹,方耶茹似乎有些诧异,但也并未放在心上,仍旧笑着同众夫人小姐们说话。
“听说咱们这位林姨娘可是位大才女呢?”人群中忽然有人说道,众人抬眼望去,竟是个陌生的面儿,遂都把目光落在林采兮身上。
林采兮忙起身躬躬身子道,“夫人说笑了,不过是在家跟着兄长认了几个字,哪里有什么才华?真叫采兮汗颜了。”
那夫人从人群里走出来,脸上带着一丝讥诮,接着道,“林姨娘何必自谦,那日在落雁山庄林姨娘的一番女子论可是让咱们都心服口服的了,这还不叫才华的话,那我们这些不识字的女人们可真不敢出来见人了。”
她的话立时引来一阵骚动,有不少人听说过落雁山庄宴席上的这件事,本已经淡忘了的,这会儿全都记起来了,原来就是这位林姨娘,一时间投在林采兮身上的目光都有些颜色各异。
方耶茹也听人说起过这事,自然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什么,忙笑着岔开话。“夫人小姐们请用茶,品品这茶怎么样?”
“听说二少爷特定让人从京城运来的茶呢,咱们可要好好尝尝了。”话音一落,门外又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厅内人全都伸着脖子朝外看,只见一位身穿大红绣衣的夫人走进来,正是知府的二姨娘贾氏,纷纷起身相迎。
方耶茹率先走在最前面,笑着迎上去,“贾姨娘来了,咱们朱府可真是三生有幸。”
贾姨娘美目顾盼,扫一眼跟在方耶茹身后的林采兮。目光稍稍停顿后才实实落到方耶茹身上,“三夫人哪里话,能为朱府姨奶奶贺寿,我们都是来沾喜气的,该是我们三生有幸才对。”
众夫人跟贾姨娘一一见礼过后,又按次序依次坐好了,方耶茹出于客气将贾姨娘让在上首坐下,按说贾姨娘的身份并不能坐在上首,但她却丝毫不谦让,大模大样的坐下笑着跟每个人打着招呼。
“贾姨娘,我们正说着林姨娘的才qíng呢,才说到高兴的地方,您就来了。”说话的仍是方才那位夫人,她似乎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贾姨娘朝她看过去,轻轻一笑,“赵姨娘,你也来了?”
“我是陪着我们老夫人来的,这会儿正在前面陪着朱老夫人姨奶奶说话哪。”
贾姨娘秀眉微皱,轻声道,“赵姨娘,刘大人可从京里回来了?”
赵姨娘脸色立时黯淡下去,眸里闪过一丝怒意,撇撇眼,语带双关的道,“多谢贾姨娘挂着呢,这几日就回来了,咱们爷在京里也是被人诬陷,硬说什么我们爷害了朱家三少爷,这是哪里的事?咱们乡里乡亲的,谁不挂念着谁?也不知道被什么样的小贱人撺掇着才犯了错事。今儿个我们老爷老夫人带了贺礼还给姨奶奶庆寿,也是来给三少爷赔罪来了。”
此言一出,厅内人全都明白了怎么回事,更清楚了这位姨娘的身份,一时间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方耶茹同林采兮对视一眼,面上升起一股怒气,本就恨刘绪龙恨得牙痒痒,这会儿又见他的姨娘前来搅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冷的道,“骨子里若是好人,别人再撺掇也不会做那些坏事,倘若骨子里就是坏的,本xing如此,那还能怪得了谁?”
赵姨娘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被呛的一句话说不出来,贾姨娘扫一眼方耶茹,面上有些惊异,平日里可从来没听说朱家三夫人也是个有xing子的人,便微微一笑道,“三夫人这话说的在理,但也有些贱人恰恰是不知轻重不知羞耻的,唯恐天下不乱偏偏撺掇了人做坏事。”
方耶茹并不知晓刘绪龙要纳林采兮为妾的事,还误以为贾姨娘是讽刺朱梓源同刘绪龙同争一女子,当下气的脸色发青说不出话来。
林采兮冷冷的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个女人,知道今天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是不会让人太平了,遂也不再人后站着,缓缓走上前来,挺直身子,朗声道,“赵姨娘既然知道刘老爷老夫人带着贺礼来给姨奶奶庆寿赔罪,那作为刘大人的妾室,难道您不应该对三夫人也赔个罪么?你不但没这么做反而在三夫人跟前说这些话,岂不是要陷刘老爷刘夫人于不仁不义两面三刀?前面儿赔着罪后面儿就让个小姨娘乱说混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