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采兮下意识皱皱眉,心下十分不悦,若不是看她肚里怀着林家的骨ròu,她定要进去说道说道,虽说孕妇qíng绪多变,可刘薰凤的傲慢已是有恃无恐,现下又有个娘家送来的伺候丫头,只怕更是无法无天了。
她张口想对林采书说些什么,但见他怒气之下露出的丝丝无奈,终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下去。
提到刘薰凤,老太太也是很窝火,一肚子火气没处撒,原本还觉得这媳妇知礼懂事,怎么忽然间就变了个样。有喜之后更是变本加厉,直接不把林家两位两人放在眼里了,不要说来请安了,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不见人影都是极正常的事。
只有林老爷似乎很看得开,还在一旁提醒老太太莫说这些没用的话,传到媳妇耳朵里不好,怎么说媳妇也为林家怀上孩儿了。
林采兮真是有些气恼了,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知心疼儿女,儿女也应体会老人们的这番心思,但此时此刻她却不好发作,一是怕两位老人伤心,二是怕哥哥听到更加伤心。只得在一旁沉默起来。
峻园,朱梓峻一大早便从chuáng上爬起来,先让跳豆检查一遍伤口,基本上已经痊愈,在跳豆坚持下仍是又涂上一些药,穿戴整齐后,顾不得用饭便奔出门。
朱澈正从里院走出来要去上房用饭,后面跟着狗儿。朱梓峻由于受伤这段日子一直在峻园里用饭,但朱澈还是按时去上房用饭,用过饭再去族堂念书。
“澈儿。”朱梓峻叫住他。
朱澈一路小跑迎上来,红扑扑的脸上尽是笑意。
“澈儿今儿还去不去族堂念书?”
“去啊。用过饭就去。”
朱梓峻用稍显温柔的命令语气道,“今天下大雪,不用去族堂了。”
朱澈蹙眉,一双大眼里浮上一层低落,低声道,“我想去族堂。”
朱梓峻忽然弯下腰放低声音道,“咱们在院子里堆雪人好不好?”
朱澈登时抬起头,有些不能相信的看着他,欢喜的问道,“真的么?现在就可以堆雪人了?”
朱梓峻直起身子,朝跟在身后的跳豆道,“你去上房禀告老夫人,孙少爷不去用早饭了,今儿个跟我一起吃饭。”
跳豆笑嘻嘻转身而去。
朱澈兴奋的转过头吩咐狗儿,“快把东西都送回屋里去,今儿咱不去族堂了,再使个人去族堂跟吴先生说声。”
这一顿早饭爷俩个吃的都有些láng吞虎咽的味道,糙糙的吃了几口,便到院子里拉开战场。
跳豆狗儿帮着堆雪,香秀则去厨房找来几根辣椒几粒桂圆,朱梓峻朱澈两人则把堆起的雪向一处靠拢,堆出一个小小的人形,又在细细修剪几番,一个胖嘟嘟可爱的小人儿就出来了,朱澈从香秀手里拿过辣椒桂圆分别cha在雪人的鼻子嘴巴两眼上,狗儿又把自己的小帽子摘下来放在雪人头上,香秀索xing将脖子里厚厚的围脖摘下来给雪人围上。
朱澈拍着两手哈哈大笑,“雪人堆好咯,雪人堆好咯。”他大笑着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朝毫无准备的狗儿身上扔去,雪球立时撒了狗儿一身的雪。
朱梓峻也跟着笑起来,从地上捡起一把雪朝跳豆扔过去,跳豆竟然也不示弱,抓了一把反扔回去。
狗儿便也学着样子抓一把雪朝朱澈扔过去,接着朱澈讲雪团扔向朱梓峻,朱梓峻又扔向朱澈,狗儿又扔向跳豆,跳豆也扔向狗儿,而香秀则义无反顾的站在孙少爷这一方,抓起一把雪用力的朝跳豆扔回去。
一时间,峻园里传出雷人的阵阵笑声,随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传出很远。
欢笑之余,朱梓峻还在想,林采兮,你听见我们的笑声了么?你不是希望我主动跟澈儿亲热么?现在这样,他做的还可以么?
大雪又下了整整一天,林采兮闷在书房里看书,到了傍晚早早吃了饭便回房睡觉,这一夜仍是在清幽的箫声中入睡,只是深夜的梦里,有一个人影总是在眼前晃动,似在她耳旁轻声细语,又似在轻轻低呼她的名字。她抬头看他,他便笑着看过来,伸手将她揽在怀里,靠在温暖的怀抱里,她睡的更加踏实安稳。
翌日清晨醒来,想起晚上的梦,林采兮忍不住嘴角挂笑,暗暗笑自己真是着魔了,即使在恋爱,也用不着这么花痴吧?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还是忍不住急着问,“jú焉,雪停了么?”
jú焉手里捧着衣服走进来,“姨娘,还没停呢,下的正大呢,咱们来时也没带衣服,这是您以前的,林妈洗gān净了给您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