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梓峻却有些懊恼,但仍急切的向chuáng上的人儿望去,高兴的问道,“澈儿,你醒了么?”
朱澈却没了动静,原来方才仍是说的梦话。林采兮心下一动,朱澈又在说梦话?她忙回过头,抬手探在他额上,一阵滚烫沿着手心烧上来,她顿时吓了一跳,忙从朱梓峻身上跳下来滑到chuáng上,急急的又去摸他身上,一样的滚烫,心下顿时慌起来,“梓峻,澈儿又烧起来了,好像比原来的还要热。”
朱梓峻全身的火热登时被浇灭,但仍镇定的道,“你先在这里看着澈儿,我去让刘妈煎药,熬药汁,然后再去请大夫。”
林采兮忙点点头,又道,“外头黑,还下着雨,你多小心点。”
朱梓峻刚出去,刘妈便急急的进来了,衣衫整齐,她并未脱衣服,而是和衣躺在chuáng上,也未睡沉,只闭了闭眼,这边屋里一有动静,她便听到了,朱梓峻一过去敲门,她人已到了门口,开了门就直接奔过来了。
瞧一眼chuáng上的朱澈,刘妈心里着急,却不敢多说话,拿了药便出去了。
朱澈又在低低的说着梦话,说的越来越快却越来越模糊,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偶尔也有一两句声音高一些,却也听不出叫的什么,林采兮心里更是焦急,不住的在他身上来回抚摸着,希望能减轻一些他的痛苦。
刘妈终于煎好药端进来,两人将药喂下去,由于朱澈一直不安的扭动着身子,有大半药都流在了外头,两人又用布巾沾了药汁给朱澈擦身子。
林采兮半跪在chuáng上,一边给朱澈擦着身子,一边暗自祈祷着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朱澈有事。
等他们擦到第二遍的时候,朱梓峻便将那老大夫又找来了。
老大夫举步上前,抬手搭在朱澈脉搏上,静待片刻,又翻开他眼皮看了看,回过头道,“不碍事,等这一阵子热过去,身上的疹气就散去一部分,我在药里放了一味特殊的药,你们放心好了。”
听他这么说,林采兮在一旁问道,“大夫,你是说这是吃了你的药的缘故么?不是加重了。”
老大夫点点头,“我开药方子的时候不是已经嘱咐过了么?怎么你们都忘记了?”
林采兮愣了愣,回过头看看朱梓峻,又看看刘妈,他们两人也都表露出并不知道的神qíng,知道这老大夫定是忘记了,但同时她心里又涌上一层担忧,这么容易忘事的老大夫,开的药不会有问题吧?出麻疹的小孩子受了风寒,高烧不止,如果一直退不下去这可是有生命危险的,一点也马虎不得。
遂咬了咬牙又问道,“大夫,澈儿这会儿全身都热得很,你真的确定没事么?”
老大夫面色立时不悦起来,瞟了她一眼,“不相信我,为何来找我,大半夜的我美梦还没做完哩。”
朱梓峻一听来气了,目光一寒,冷声道,“你最好再确认一下,倘若你误了他的病,你便休想在江城待下去了。”
老大夫脸色一黑,两眼冒出一抹绿光,斜着眼看朱梓峻,冷冷的笑了一声,“瞧你一身傲气铮骨,却也是个仗势唬人的人,罢了罢了,当我看走了眼,这小娃儿既是被我看过了,便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倘若日后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医术不jīng。”他看了一眼躺在chuáng上的朱澈,顿了顿又道,“况且这小娃儿日后定为不凡,我为他治病,也算是一段造化了。”
老大夫颠三倒四的疯癫话更令人觉得他有些不靠谱,但林采兮却从中瞧出些端倪,立时断定这疯癫老大夫绝非一般人,遂弯腰施礼道歉,“大夫,方才我们是急坏了,所以才会出言询问,还望您不要见怪,您只管生我们的气,能得您为澈儿治病,这也是他的造化。”
老大夫看她一眼,小胡子chuī的支起来,“你倒是会说话,这娃儿我自是会管。你们的气我也自会生着。”说完话径自转身走到chuáng前,又看了看朱澈,竟是再也不同屋内人多说一句话。
看着老大夫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径自出门离开,林采兮才摇头叹道,“但愿他是位世外高人。”
朱梓峻黑眉一挑,目露笑意,“是不是世外高人不要紧,只要能治好澈儿的病就好了。”
林采兮见他面色有些怪异,略一想,顿时醒悟,“你早就看出来了对不对?刚才你是激他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