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魏笑了笑,“无碍,倘若别家有想要的,先卖给他们便是。”
掌柜的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尴尬的说不出话,最后只得厚着脸皮道,“蒋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他们有些给钱多的,我却不想卖与他们,为的就是您对玉器的懂行,我可不想那些不懂行的人过来糟蹋了我的好铺子。这么说,您开个价,咱们再商议。”
蒋魏也不绕弯子,伸出拇指食指两根手指。
掌柜的额上急出一阵汗,瞪着眼问道,“两千?”
蒋魏点点头。
掌柜的哎呦一声,几乎哭诉道,“我的爷,您也太狠了,三千两我已是赔本的买卖,您现在只给两千,岂不是喝了我的老本?恁狠了点。”他一颗心确实在抽动,主子给出的底价是两千两,倘若真卖了这个价钱,那他岂不是没有大财可发了?这等同于割他的ròu。
蒋魏故作为难的犹豫着,掌柜的又在旁边哭穷了半日,最终蒋魏终于妥协,“我看这样好了,咱们取个中间的数,两千五。怎么样?”
掌柜的虽然心有不愿,但想到好歹能拿到五百两银子,已属不少,gān脆答应下来,再说主子那边催得也紧,再拖下去恐怕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事不宜迟,两人便一同回到明雅玉行签订协议,当掌柜的将房契印章都拿出来jiāo给蒋魏时,蒋魏拿在手里看了看却勃然大怒,“好你个jian商刁老,居然拿假东西来骗我,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说着拉住掌柜的手,“走,跟我一同见官去,你这是欺诈。”
掌柜的吓得面色苍白,狠狠吞咽唾沫,声音都有些发颤,“不,不,不,蒋爷,蒋大爷,您一定是搞错了,这怎么会是假的呢?”他拼命摇着头,不敢相信的看向蒋魏手里的房契跟印章,这是兴旺领了主子的命令亲自送过来的,怎么会是假的呢?
蒋魏哼了一声将房契印章扔到桌子上,“你自己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掌柜的从蒋魏手里挣脱出来,扑到桌子上,一把抓起房契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又拿起那印章看了半天,忽然一屁股跌坐在椅上,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明明看到房契跟印章都是真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假的?他来不及多想,一屁股从椅上滑下来跪在地上,“蒋爷,我也是被人骗了,我的房契被人偷走了,求求您不要报官,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求您放了小人一马。”
蒋魏起初很气愤,一定要将掌柜的送官,最后在掌柜的跪求下,只得暂且放他一马,而他自己则气鼓鼓的回了客栈。
掌柜的半坐半跪在地上,细细想着这中间的环节,想了半天仍是搞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遂将店里伙计聚在一起审问,却未问出一个字来,不由吓得胆战心惊,这将如何是好?倘若被主子知道房契不见了印章也不在了,定然不会饶他,就是这个蒋魏,万一回过神来又要告他,这顿官司也是跑不了的。
他失魂落魄的站在柜台后,满脑子全是房契跟印章,心里慌乱之极,忽然听到台前有小伙计窃窃私语,“掌柜的丢了房契印章,再找不到的话可能会报官,咱们都脱不了gān系,我看咱们还是都走了吧,不然就得等在这里见官。”他心里咯噔一下,豁然敞亮,顾不得前头人在说什么,自己急匆匆奔到后院,将房里值钱的东西简单收拾一番,并不敢带太多的东西,悄悄儿的从后门逃了出去。
合约未签成的蒋魏一路恼怒的回去,前脚刚进客栈,还没坐稳屁股,外头就有人禀告,“蒋爷,外头有人找。”
蒋魏没好气的问道,“谁?什么事?”
门外答道,“说是给爷送契约的。”
蒋魏甚感诧异,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上闪过一丝狐疑,想了想便道,“让他进来。”
进来的不是掌柜的却是个身穿华服的年轻人,虽然他身上穿着一件明晃晃的富贵衣服,但整个人却有些猥琐,显然并不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倒像是个跟班的,他躬身走到蒋魏跟前,“蒋爷,我是明雅玉行的主子,我手里才有您要的房契印章,那掌柜的不过是存心欺诈,想要吞并我的玉器行,我叫袁兴旺。”
蒋魏上下打量他一番,哼了一声,“你怎么才能让我相信你是玉器行的主子呢?跟我jiāo易的一直是掌柜,可从来没见过你这号人。”
袁兴旺呵呵一笑,从怀里拿出房契印章,尖细的下巴微微翘起,“蒋爷,一来我这里有房契,至少可以给你个保障,二来,我这里还有玉器行的账本,三,我对玉器行了如指掌,我可以给你报报那些玉器的名字。”说着便将店里的玉器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就连最小角落里的都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