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澈的同某种转动着一些南舒文看不明白的东西,沉沉的,幽幽的,偏头,示意南舒文下水救我。
“小丫头,有骨气!”隐隐约约中,听到有个笑音在耳边响起,还有一双温和的手抚摸着我湿透的头发,迷迷蒙蒙间,看见了舒文含笑的眼。
南柯一梦事竟非 番外 芷雪 二
自那次宫宴之后,我经常随着父亲出入皇宫,出入未央宫,父亲为人严肃谨慎,如同姑姑一样,但是,尽管他对我不闻不问,但是,我知道,他是以有我这个女儿为傲的。因为轩辕第一美女,第一才女的名气给他赚足了面子。而姑姑,是因为我的才思敏捷,小小年纪又懂得讨她欢心,因此也加倍的疼爱我。
她总说,看到我似乎看到了小时候的她一样。
母亲的死,我对这个家感到极端的憎恨,那一年,皇上病危,母亲是他最疼爱的内侄女,有着进出皇宫的令牌,那一阵子,皇上动了要废太子的心思。其实,皇上对澈一向是很疼爱的,可能是因为雨妃的关系,他爱屋及乌,澈为了减少姑姑对他的戒心,装出一副温雅文静的模样,整天都躲在清莲殿中雕玉,努力地装出一副不理政事的模样,年纪尚小又没有实权的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对抗姑姑和舅舅。但是,皇上却对他这个样子很反感,皇上xing子残bào,生xing又多疑猜忌,他极为宠爱姑姑,经不起她枕边细语,多次萌动过废太子的念头,但是,看着那张和雨妃长的很相似的容颜,他又舍不得让他受到委屈。这样不上不下几年下来,姑姑失去了耐xing,开始在他的饮食中加了慢xing毒药,串通太医院说皇上yīn盛阳衰,常年沉迷于酒色,对身体造成了损害。
母亲对姑姑从骨子里厌恶,而且自皇上陷入昏迷以来,她多以不能受到打扰而阻挡了太子,母亲等人的探视,这更让母亲产生疑惑。
而恰恰是这层疑惑让母亲丧了命……
她说要带着宫外的大夫进宫给皇上看病,再加上,她手上有皇上的令牌,姑姑阻挡不得,只能是拖延时间,让父亲趁机杀了母亲。
那一天,和平常一样,通过窗口,观察着父亲书房里的一举一动,没有想到却看到了让我毕生难忘的惨事。我的父亲,在书房里和母亲吵了起来,他也许是劝着母亲放弃揭穿姑姑的念头,可母亲不同意,就这样,这个过程,我亲眼目睹了我的父亲活活地掐死了母亲。
阁楼上的我,紧紧地捂着嘴巴不敢声张,深怕一个不小心,连自己的命也丢掉,从那时起,我学会了武装自己,学会了不让自己心浮气躁,所有的qíng绪都慢慢地在心底沉淀,不再在脸上露出半点痕迹。母亲的惨痛经历告诉我,心急反而会弄巧成拙……
丧礼很快就举行了,灵堂上,我跪到了深夜,婉儿和chūn儿一直在灵堂外头陪着我,深怕我有什么不测,可是,真是好笑,整个过程我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过了子时,舒文来了,他说白天在灵堂的时候看见我的样子,不放心,所以晚上过来看看,一个堂堂的左相公子,半夜偷偷地潜入相府,就是为了陪着我度过这难熬的一夜。
我现在还记得那时候的他,一袭银白的绸衣,袖子上以墨线秀了一株墨竹,花纹jīng致,如他的人般,有仿若青竹的风姿。在那个时候,那个翩翩少年就一步一步走近我的心里,陪着我一夜,默默无语……那时候,我就在想,我要是不是柳家的女儿多好,要是我身上没有轩辕一半的血液多好,这样我就可以随心所yù的在他的怀里尽qíng地哭泣,哀悼我可怜的母亲,哭出我的痛苦和压抑,可我不能。
舒文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从懵懵懂懂的女孩到少女时期,我们都是知心知xing……他知道我喜欢看花雨,会半夜带着我上麒麟山,等着黎明时分,漫山遍野的桃花纷飞,会纵容我偶尔的任xing,包容我一时的耍赖。会背着我一步一步地下山,那时候的我们不问将来,只求当时。
漫步花田,仰望星空,畅谈着自己的心事,分享着彼此的喜悦和哀愁,无需语言,只要一个动作,彼此就能猜出心思来,默契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地累积,多到什么无法抗拒。
少年不知愁滋味,chūn分一度化风流。年轻的我们似乎知道最终会分离,所以拼命地制造着甜美的回忆。就像是明天就是末日,今天就要好好的爱着眼前的男人,那时候的我,很珍惜这段感qíng,几乎投入了我的所有,忘记了我娘的话……
佑轩元年到佑轩六年,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不管后来如何,那一段都是我一生中最珍惜,最幸福的日子,没有人也没有事可以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