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给我此物?”我脸上发烫。
“她说这是拜年之礼,夫人用得到。”阿元嘟哝,瞅着我的脸色,“我回来见夫人太忙,便一直不敢拿出来。”
我几乎能想到若婵揶揄带笑的眼睛,深吸口气,平复窘态。
“夫人,这图你还要么?”阿元小心地问。
我看看她,把图塞到袖子里,若无其事:“要,怎么不要。”
今日收获礼物两件,我的心qíng也从一头跳到另一头,用晚膳的时候,还觉得心里乱跳。
魏郯回来得太快,那huáng绢被我塞在了chuáng褥底下。从这以后,我就像被什么勾引着,痒痒的,总想着那匆忙一瞥时留下的各种光景。
又不是未经事的人,好奇什么?心里唾弃道。可我还是忍不住去想,就像一只念念不忘主任餐桌的猫……
魏郯察觉到我的心不在焉,用膳的时候,问我是否不适,我敷衍地搪塞过去。等回到房中,他摸摸我的额头,皱眉道:“也不曾发热,怎么一副恍惚之态?”
我忙道:“妾无恙。”
魏郯不置可否,回头,瞥到我枕边上的香囊。
“舅夫人赠的?”他拿起来看了看。
“正是。”我说。
魏郯看向我,似乎有所言语。我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灵机一动,道:“夫君今日不是要沐浴?方才家人说,汤水备好了。”
“嗯?”魏郯笑笑,露出流氓相,“夫人如此着急,是想与我一起?”
我不理他,一脸正经:“夫君再不去,汤水就凉了。”说罢,一边去取gān净的衣物一边唤来家人,连人带衣,将魏郯送出门外。
直到四周终于无人之后,我关上房门,快步走到榻前,犹豫了一下,从褥下取出那块huáng绢。
塞进去的时候很匆忙,有点皱。
才将它拿在手上,我已有几分羞赧,还心虚得回头瞥了瞥。心里有个声音理直气壮道,魏郯现在对我是不错,可无论要生子还是要固宠,没点闺房的手段,是留不住夫君的。
就是这个道理。我附和着,毅然将huáng绢展开。
灯光下,huáng绢上泛着淡淡光泽。若说先前的匆匆一瞥让我脸红,现在细看,我心肝乱跳之外,却觉得另有一番趣味。
上面有十八幅小画,十八对jiāo合男女,也不知道出自何人手笔,衬以各色景物,活灵活现……当然,我看的是门道。
我一幅一幅地看,越看越觉得惊讶。自从与魏郯第一次行房,距现在有三四个月了。从最初的难受到现在渐渐习惯,我自认对这事已是心知肚明,无非一上一下出一身汗了事。
可到了今时今日,我才知道,原来那事可以有许多花样。
比如一个趴着一个站着,一个蜷着一个跪着,一个立着一个抱着……不知为何,看了一会,我渐渐把那上面的人换成了自己和魏郯。
我们在花园里,在案台上,又在阑gān上,我的腿缠着他的腰……喉咙里有点gāngān的,我看到一个上面的女子坐在男子的胯上,就像我们刚开始时有一次做的那样……我的心一蹦,惊奇之间,又有些遗憾,心道,原来真的可以如此……
突然,huáng绢从我的手中抽走。
我一惊回头,登时僵住。
魏郯竟不知什么时候进了来,外衣半披在身上,站在我身后看着那张huáng绢。片刻,他看看我,似笑非笑,嗓音低沉:“怪不得夫人如此心急,舅夫人甚是细心。”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开头是鹅很久以前写的,昨天更得太少,就拿来给大家加个菜,嘻嘻~
☆、璧台
我小的时候爱吃一道烩ròu,每回庖人做它,我隔着院墙闻到香味都垂涎不已。有一回,我又被香味勾得心痒难耐,跑去庖厨里面,见庖人不在,就想自己偷食。不料,那锅里面的蒸汽很是厉害,才揭开锅盖,我就被烫到了手。
母亲给我擦药的时候,又好气又好笑,教训道:“迟早都能吃到,馋什么?心急无好ròu。”
心急无好ròu……母亲这话虽久远,如今看来却是真知灼见。
魏郯看到那块huáng绢的时候,我就知道什么都完了。虽然也算殊途同归,但我先前的设想可不是这样的。我应该不显山不露水,做得无师自通一般,方能显得聪颖贤惠……
当然,说什么都晚了。
魏郯倒是神清气定,低头微笑:“夫人此图甚好,只是上面画的都是男女二人,夫人若想习得jīng妙,还须为夫助以一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