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丢尽了脸面,如今所有人应该能分清是非黑白。张戚程连连摇头,“这件事我怎么好说。”
严御史看向李子年,“李大人,您说这件事该不该请广恩公也上封奏折。”
李子年早就得了铁面御史的名号,凡事都不讲qíng面,可如今他与崔奕廷jiāo好,他倒要看看那李子年要站在哪一边。
李子年仿佛很为难,半晌才道:“按理说,这件事不应该为难广恩公,”说着看了看身边的同僚,“可也绕不过广恩公去,若是广恩公肯写奏本,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李子年是怕他不敢写奏折。
他不能就这样低下头,尤其不能在一个未及冠的崔奕廷面前低头。
他立下多少赫赫战功,怎么能屈rǔ在崔奕廷之下。
张戚程一股热血冲头,他已经将自己清理gān净,没有什么把柄能让崔奕廷握住,所以不如先下手为qiáng,免得被崔奕廷左右更加的被动。
张戚程站起身来,“这件事我本不该沾手,可众位御史相信我,我也愿意详听此间来龙去脉,和诸位一起写奏疏呈给圣上。”
“这样最好。”
御史们顿时笑起来。
吏员准备好纸笔,大家围着书桌坐下来,张戚程坐在中间,准备听御史将整件事从头到尾细细道来。
只听到严御史道:“再怎么说也是官家子弟,竟然勾结贼匪劫内宅妇人的马车,一个是皇后娘娘的母家人,一个是勋贵之后,真是丢尽了大周朝的脸面。”
崔奕廷是先皇后的母家人没错,可怎么又提到了勋贵之后。
张戚程只觉得有些茫然,看向旁边的李子年,李子年仿佛早已经摆好了似笑非笑的表qíng,就等他望过来,然后好整以暇地冲他翘了翘嘴角。
张戚程心底顿时一片冰凉。
“诸位大人这是在说什么?”张戚程试探着问过去。
严御史莫名惊诧,向周围看了看,吞了一口吐沫才道:“是说,汪成礼和邓俊堂居然买通贼匪,劫了姚三太太的马车,如今证据确凿,要不是碍着两个人的身份,顺天府已经可以结案了。”
张戚程只觉得头顶响起了一记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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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拿下
御史言官喋喋不休地说着,张戚程半晌才回过神来。
御史言官并不是在说崔奕廷收受了倭人的贿赂,所谓的“大周朝竟然会出这种事”,“世风日下”,“成何体统”,这些话都不是在说崔奕廷。
皇后娘娘的母家人,说的不是先皇后崔家,说的是当朝皇后的母家汪家。
是汪成礼和邓俊堂,这两个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人。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来不及想个清楚。
只是觉得不可能。
李子年道:“广恩公,让您执笔,是因为姚三太太是您的爱女,姚大人向来不肯出头,不过是嘱咐顺天府定然要仔细查案。”
瑜珺的马车是被贼匪劫了,这件事是有蹊跷,他却怎么也想不到汪成礼和邓俊堂身上,更何况那些贼匪被抓了之后,顺天府里也没传出汪、邓的消息。
再说,汪家不是满京城的在找人吗?
张戚程几乎要摇头,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广恩公,您看这奏折要怎么写?汪家还想就这样将人领回去,大周朝的法度在那里,勾结贼匪那是重罪。”
张戚程抬起头看向周围。
所有的官员都在盯着他,看他是什么态度。
他的女儿被贼匪劫走,他要怎么和汪家、邓家清算这笔账,如果他不计较,日后在人前他怎么能抬起头来。
广恩公府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张戚程难以置信,“小女不是被贼匪劫走了,怎么会跟汪成礼和邓俊堂有关?”
严御史道:“广恩公还不知道此事?”
大家面面相觑。
张戚程只觉得说不出的煎熬,他想要回府问个清清楚楚,这些人想说又不说,个个都是一副yīn阳怪气的模样,站在那里就是看他的笑话。看他到底会怎么样。
李子年道:“公爵爷方才那般模样,我们还以为你全都知晓了。”
这是在打他的脸,让他尝到被羞rǔ的滋味。听到他答应执笔写奏折,李子年几个定然已经笑不可支,他偏偏还以为抓住了崔奕廷的痛脚,心里想着的是将崔奕廷折腾的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