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瞥了祈王一眼。“我想你也不想跟当今皇上似地,处处被萧老国公掣肘吧?”
祈王玉扇轻摇,笑的志得意满,成竹于胸,“如今的萧国公府已经是众矢之的了。”
北烈、东延,还有大周,都视萧国公府如洪水猛shòu,三座大山压下来,只怕萧国公府也够呛。
何况还有一个他?
看着祈王的笑。东延太子毫不犹豫的泼他冷水了,“不要小瞧了萧国公府,想要灭他,没你我想的那么简单。”
祈王一笑,手中玉扇缓缓合起,他眉头一挑。“若再加一条弑君呢?”
“萧家有谁会弑君?”
东延太子觉得祈王简直是痴人说梦。
萧家虽霸道,惹皇上憋屈,对大周却忠心耿耿,别说刺杀皇上了,杀刺客才是萧国公府的事。
“萧湛。”
祈王的声音在空寂的夜,温和冰凉。比天上的薄月更冷。
东延太子瞥头看着祈王,不是他不怀疑。而是祈王的声音太过镇定,太过信心十足了。
祈王打了个手势,便出来一个暗卫,将一个包裹搁在石桌上。
望着那包袱露出的一抹玄青色,东延太子眼睛一凝。
祈王笑道,“没人有太子了解萧湛了,御书房有太子要的地形图。”
东延太子嘴角上扬。“好一个深藏不露的祈王,本太子没有看错人。”
祈王轻摇玉扇。微微颔首,“等太子拿到想到的东西,你我再痛饮百杯。”
东延太子大笑。
笑声畅快肆意。
夜尽天明,朝霞旖旎。
心里积着事,安容早早的便醒了。
丫鬟进来伺候,见安容坐在chuáng上,靠着大迎枕翻着书本,忙过来道,“昨儿少奶奶睡的晚,不再多睡会儿?”
她哪里睡的着?
有玉锦阁的生意要看,还要默写医书,准备学堂,还要记挂着瘟疫的事,她没有彻夜失眠就不错了。
海棠上前道,“少奶奶真不像怀了身孕的人,既不挑食,也不嗜睡。”
芍药瞥了海棠,笑道,“这不是好事吗?”
挑食吃的不多,还折腾人,嗜睡会长胖,对身子并不好。
海棠摇头,“我觉得跟其他一样才是好事。”
“不一样才好呢,你想瞧见少奶奶吐的脸色苍白的样子啊?”
芍药就不觉得,她觉得安容现在这样最好。
皮肤白里透红,滑不溜秋,摸着叫人爱不释手,就跟摸绸缎似地。
虽然她是没碰过几个主子的脸,可是长眼睛的都知道,没人比得过少奶奶。
再者说了,好几个大夫都说少奶奶身子极好呢,旁人为了腹中胎儿,三个月不能同房。
柳大夫可没说不许,只说要悠着点儿,最好三五日一回呢。
他哪敢信口胡诌,要是叫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有事,柳记药铺铁定要被关门。
安容见两丫鬟争辩,观点不一。
不过她能感觉到两个丫鬟对她的关心。
海棠xing子沉稳,习惯求稳,她和一般孕妇那样,她放心些。
芍药不同,她xing子活乏,不喜痛苦,当然一切苦难离她远远的最好。
其实,安容也在苦恼着。
不孕吐,不挑食,当然好了,不用太吃苦受罪。
可不好之处也有,孩子还小,又一点征兆没有,她没什么感觉,甚至偶尔还会忘记这事。
安容摸着平坦的小腹,脑中忍不住想起前世自己大腹便便的样子。
虽然挺着个大肚子,走路很痛苦,脚经常肿着,可那种幸福能弥补一切。
她现在就恨不得肚子大大的,孩子出世了。
可是还要八个多月啊……
安容苦恼的皱紧眉头。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安容抬眸望去,见萧湛进来。
安容忙掀了被子下chuáng,问道,“铜钱的事解决了?”
萧湛走过来,道,“那些在市面上流动的铜钱都消过毒了。”
而那些被丢在库房里,连串铜钱的绳线都烂了的铜钱不在其内。
安容稍稍放心,“希望有用。”
芍药笑着从怀里掏铜钱出来。递给安容瞧,“少奶奶,水煮过的铜钱很gān净呢。”
安容瞥了一眼,就把眼睛挪开了。
她现在很反感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