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话音未落,芍药已经近前一步了,做了个请的姿势,“大姑奶奶,请吧。”
沈安芸恨不得活活掐死安容了,原本因为生气,她站了起来,这会儿又坐下去了。
她好不容易才进来,事qíng没办完,就这样走了,她岂能甘心?
看着沈安芸又坐下了,芍药恨不得去拖她起来才好,她就不明白了,少奶奶都说送客了,她怎么还坐的下去,稍微有些傲气的,都甩袖子走人了好吧?
海棠端了茶水上来,安容端起来,用茶盏盖轻轻的拨弄着。
海棠手里拿着托盘,道,“少奶奶,马车已经准备妥当了。”
安容点点头,方才瞥了沈安芸,眸底就一个意思,她忙的很,有事就赶紧说事,她还赶着出府。
沈安芸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但是她努力的忍着,她道,“不是我要来找你的,是宣平侯和宣平侯夫人bī我来的。”
说着,沈安芸顿了顿,咬紧牙关,道,“四妹妹,就算我们有什么旧怨,好歹也姐妹一场,四妹夫和我夫君也是连襟,可是他呢,却出手狠辣,将我夫君打成重伤!”
沈安芸今天来是替宣平侯世子打抱不平的,安容早知道了。
可是,她是不是找错人了?
打宣平侯世子的又不是她,是萧湛好吧,要找也该找他才对。
安容撇撇嘴,萧湛太硬了,她们想捏捏不动,只能捏她这个软柿子了。
安容心qíng极度不慡,她清冷的眸光扫过沈安芸的脸颊,“我记得比武夺帅时,相公只出了一脚,不存在出手狠辣一说,再者说了,让萧湛别手下留qíng的是宣平侯世子,如他所愿了,怎么又不满意了?”
沈安芸气的心口疼,“他那只是客气,客气你懂不懂,萧湛却出手那么狠,一点连襟的qíng面也不留!”
想想,这几天遭受的白眼和指责,沈安芸就气的想摔东西了。
本来比试台上比试拳脚,受些伤也是在所难免,可宣平侯世子回去之后,就开始吐血了。
宣平侯和宣平侯夫人心疼儿子,心里恼了萧湛,可是偏又拿萧湛没辄,只好将气撒在她头上了。
要是她得武安侯府的看中,和安容关系好,萧湛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何至于下这么狠的手?!
他们一心盼着宣平侯世子能光耀门楣,上战场立下战功,现在非但兵权没拿到,反倒带回来一身的伤。
现在在宣平侯夫人眼里,她沈安芸就是一颗丧门星!
沈安芸的指责,安容听得都替她脸红,嘴角划过一抹讥讽的笑,安容将茶盏搁下了,“比武夺帅,争夺的是十万大军的兵权,你以为是儿戏呢,还客气,宣平侯世子有那闲qíng逸致,我相公没有!”
“就算没有闲qíng逸致,也不用下那么重的手吧?!”沈安芸揪着这错不放。
安容眉头一拧,眸底闪过一抹不耐烦,她扫了沈安芸两眼,忍着心底的厌恶,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沈安芸瞥了安容一眼,“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想宣平侯夫人消了怒气,我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安容笑了,“如此说来,你是要我相公去给宣平侯世子赔礼道歉了?”
沈安芸怔了一下,眉头轻陇,“让四妹夫去道歉,你觉得可能吗?”
安容倾然一笑,眸底碧波流转,光芒四溢,“怎么不可能,大姐姐你素来舌灿莲花,动之以qíng,晓之以理,我想你能说服相公去宣平侯府给大姐夫赔礼道歉的,至于我,是没那个本事的,就算有,我也不会去。”
安容说着,自己都无语了。
她不知道沈安芸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更好奇宣平侯夫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怎么就那么笃定,她会帮沈安芸,会为了她在宣平侯府过的舒坦来委屈自己,委屈萧湛?
她们是不是以为她脑袋被门来回挤傻了,可以任由她们糊弄?
想着呢,就听沈安芸呲笑道,“我舌灿莲花?四妹妹,你也太高看我了,我要是真有那么本事,可至于被人bī着来找你?”
安容耷拉了眉头,把玩着手里的绣帕,“宣平侯夫人是怎么bī迫你的?”
沈安芸瞥着地上的大红牡丹地毯,眸底的妒忌之色一闪而逝,很快,又恢复如初了。
她看着安容,眸底流露出乞求之色,道,“世子参加比武夺帅,为的就是去战场建功立业,如今上不了战场,还弄的一身伤,宣平侯和宣平侯夫人将怒气都撒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