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越看,越觉得安容一伙人像贼。
丫鬟那一脸恨不得喊抓贼的模样,气的赵成拳头嘎吱嘎吱响,仿佛空手捏碎了什么一般。
清风拂过,有一片落叶搭在池四姑娘的衣裳上。
她抬手轻轻拂去,生怕被落叶弄脏了衣裳似地,小心拍了一拍。
然后嘴角上扬,瞥了池大少奶奶一眼,道,“大嫂,大哥尸骨未寒,今儿府里又来了不少贵客,这里是内院,你带一堆外男进府,恐会惹人非议,还是避讳些的好。”
这话,说的有些似是而非。
像是怕赵成几个冲撞了那些来池府做客的贵夫人。
又像是在说池大少奶奶寡居,耐不住深闺寂寞,会做出有违妇道的事来。
池大少奶奶气的嘴皮都泛青,眼眶通红,握着绣帕的手,紧紧的扣着。
那修建的齐整的指甲,嵌进ròu里,犹不自知。
安容站在那里,看看池四姑娘嘴角的笑,再看池大少奶奶那忍无可忍却必须忍的悲伤,又是无语,又是同qíng。
池四姑娘打着为池大少奶奶好的名义,狠狠的在池大少奶奶心口上cha了两刀。
安容以为池大少奶奶会道出她的身份。
可是池大少奶奶没有,只见她松了手,面无表qíng道,“这事,是我失了分寸,我会禀告太太,让太太处置。”
池四姑娘笑了笑,昂着脖子,如同一只斗胜的公jī。趾高气扬的离开。
等她们走远了,池大少奶奶的丫鬟就红了眼眶道,“少奶奶,她们欺人太甚了!”
池大少奶奶鼻子一酸。她仰头看了看天,自嘲一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说完,池大少奶奶看着安容。苦笑一声,将袖子里藏着的荷包取了出来,递给了安容。
安容微微惊诧,她没想到,池大少奶奶随身带着她的荷包。
安容接了荷包,轻轻一握,心就宽了下来。
私印在荷包里。
她抬眸看着池大少奶奶。
池大少奶奶嘴角带笑,笑容凄凉,带着歉意,“我原是想请你去我屋内。和你说说话,再将荷包还你的……”
安容握着荷包,眉头轻挑。
这话听着,像是有求于她的节奏?
那这会儿又还给她做什么?
她完全可以拿着私印去找池太太和其他人,让池家人知道她对池四姑娘说那些话,是为了池家好才对啊?
池大少奶奶握着帕子解释道,“夫君未离世前,在池家,我还能说的上话,夫君一死。池家已没我的立足之地了,她放心我带你去找太太,是因为太太只会站在她那边……”
说着,池大少奶奶哽咽了下。“我帮不了你。”
她帮不了安容,她甚至知道,她带安容去找池太太会是什么后果。
安容他们会被轰出府去。
她把私印还给安容,是想安容自保用的。
虽然她也可以拿出来,可安容走了之后呢,她帮着外人打压池家。日子会更难过。
安容心里有些五味陈杂。
她那么大方慡快的把包袱给池家大姑奶奶,一来是同qíng她,二来是正愁没办法直接进池家谈生意,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上门。
要是规规矩矩的谈生意,她得去找池家管事,管事再禀告池家老爷,这一来一回,还不知道要耽误多久,她没时间耽误。
安容哪不知道包袱里的东西珍贵,她能随便给池家大姑奶奶,是想借机告诉池家人,她不缺钱,是池家的大主顾,而且xing子豪慡,和她做生意,根本不用担心人品问题。
做生意的,不就喜欢她这样豪慡大方的客人吗?
谁想到她会不小心把私印落在包袱里?
她更没想到,池家人居然敢昧下她的包袱!
拿着荷包,安容随着池大少奶奶往前走。
面对一群不讲理的人,还不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呢。
除非bī不得已,安容是不打算亮出萧老国公的私印的。
走了约莫一刻钟,才到正院。
然后,安容又被拦了下来。
池大少奶奶留了丫鬟陪安容,然后拎了裙摆上台阶,进了院子。
安容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丫鬟出来,脸色轻蔑,不屑道,“我劝你们不想死就赶紧走,勒索不成,还妄想状告池家?”
安容眉头一拧,她什么时候想状告池家了?